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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娘子,不要怕,我來了。」元笑緊張的看著懷中弱不禁風的人兒,輕聲安慰。手上也不停歇,小心翼翼擦拭阮娘子面上和脖頸上乾涸的血液。
阮白爾抬起頭,水潤的眼眸寫滿慌亂:「你怎麼才來……」這種信賴的目光緊緊裹住元笑身心,讓她幾近窒息。
陌生的情緒充斥心底,元笑一時間不知怎麼面對,只好僵硬的轉目對著已經被制住的惡奴:「好大的膽子,一介賤籍,強擄貴族女郎,是受何人指使!」阮白爾斂下眼瞼,未因元笑的閃躲做出什麼,反而有些依戀的把自己往元笑懷中又壓了壓。
被兩個威武雄壯的將士強行拽起頭,孔雅歌狼狽不堪的目視前方:「無人指使,是我自己個兒瞧這位表里不一的阮女郎來火,只想撕下她這層偽善的皮!」
察覺到懷中人因賤奴的話輕顫,元笑對前方點點頭,一將士拿起劍鞘掄了下去。孔雅歌再一次被狠狠擊倒在地,痛呼出聲。她的腹部,關節皆是火辣辣的刺痛,可即使這樣,孔雅歌也咬死與他人無關。
就在此時,昏迷的蒼子被人拉了進來。孔雅歌看著蒼子滿頭鮮血,心中有了答案,驚疑的看向阮白爾。可那女郎還是一副柔弱作派,察覺她的目光,轉眼看她時也是渾不在意的眼神,好像她只是一個跳樑小丑。
「把她帶回去,悄悄交給役邢司。好好審問,務必找出幕後主使。」話音剛落,蒼子「嘶」痛出聲。睜開眼睛看見大局已定,連滾帶爬來到兩人身前,卻又被侍衛一把按下:「主人,主人可有何礙?主人要是有事,奴萬死難辭其咎!」元笑皺起眉,拿出懷裡髒兮兮的錦帕:「阮娘子,你的帕子,我在路上瞧見的。」阮白爾接過帕子,雪白的柔荑與烏黑的錦帕形成鮮明對比:「多謝世女,虧得我這僕人機智,給您留了線索。」
「這帕子是你留下的?究竟怎麼回事?」面對元笑的問話,早已經把規矩學的透徹的蒼子磕了個頭:「回世女,奴今晨隨主人出門赴宴。剛出門就遇見這位孔家女婢,她說了,自己是奉納蘭女郎的命,來接娘子的。娘子瞧她確是眼熟,便信了。半路上這賊人推託車馬出了紕漏,望娘子搭她一程。娘子心善允讓她上車,可誰知,她上車之後掏出匕首挾持娘子,並讓奴驅馬離了洛京。奴趁她不注意,接過主人錦帕擲於路邊,想著有人瞧見來救主人。」
元笑點點頭,像是接受了這番說辭:「你頭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蒼子擦擦眼淚哽咽道:「也是賊人在奴轉身時,從背後下的手。」蒼子身旁的將士點點頭,傷口確實是在腦後。
在府里渾渾噩噩抽著大煙的施祁,聽著納蘭府下人的傳話。知道心上人被裹事了,心裡驟然不舒坦的很。馬不停蹄去長公主那兒告了狀,狗膽包天的孔大郎兩個月前搶了他看不上的清倌花魁,母親一定要給孔家一個教訓!
於是,剛承受過太后怒火的孔家,又攤上了長公主這個爛攤子,孔家姻親雖多,但大多也是趨炎附勢,審時度勢。長公主知曉孔家要走下坡路,順勢推一把讓兒子高興高興怎麼了?
清貴領頭羊,輝煌一時的孔家,從這一時,走向破落。
作者有話要說:番外:艮啾啾覺得自己碰見了瘋子,她躲在這個後院的破屋子裡已經半個月了,她看見一個綠衣有痣少年,長的還蠻好看的。可惜腦子不行,他在後院來回晃蕩,在地上找石頭,時不時拿在手上掂量兩下。最後居然找了一個兩個拳頭大小的石頭往腦袋後頭砸啊!這麼喪病的人自從她離開家之後就沒見過了!!砸完之後滿腦袋的血啊!他居然還笑啊!!娘勒,此地不宜久留。
☆、第 66 章
為何心悅阮娘子?
為何?
當然是因為她好看,善良,聰慧機敏啊!
喜歡一個人還能因為什麼?
與阮娘子初相識,並不是京外游馬。或者並不能說是初相識,只因那時的阮娘子甚至都未見上她一面。只能說是她單方面的窺視了阮娘子。不不不!不是窺視,只是因為她出來的慢了一些,所以沒能與阮娘子從小相識,而後青梅相伴。
說也奇怪,難道真是因為自己的真誠打動了阮娘子?否則阮娘子的舉動真的很難以常理解釋的,嗯!定是因為自己的真誠,感情當以真心換真心。
「阮娘子,你還記得我們初相識嗎?」一夜漣漪後,元笑摸著阮白爾的青絲,溫柔低語。救回阮娘子的申時二刻,阮娘子暈倒在她懷裡,在張府停留至深夜,阮娘子終於醒了過來。在她要離去時,阮娘子含情脈脈的神情讓她挪不動步。本打算陪阮娘子小用膳食後,借宿一晚。
可不知怎的,迷迷糊糊中竟然吃醉了。她拉住阮娘子的手,說著說著竟然痛哭起來。虧得阮娘子不嫌棄她的眼淚鼻涕,甚至耐心溫柔的聽她口齒不清的訴說。
沒過一會兒,她和阮娘子稀里糊塗走到了床邊,再後來……再後來……
再後來,她就在床上摟著阮娘子了。
「寧遠侯府的側巷。」
元笑嘴邊的笑容一僵,呆呆看著玩弄著發尾的阮白爾:「阮娘子?」阮白爾挑起眉,透著乏意的眼睛,注視著元笑:「世女當時趴在柵欄旁,圓圓滾滾的,穿著紅棉衣,還……卡在了第三根有些蟲蛀的欄杆內。」
說著看著突然轉臉把臉蒙在錦被內的元笑,阮白爾嘴角勾起笑意,拿起地上的中衣松松垮垮系起來,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