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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半年以來她經歷得有點多,再加上現在感情也正處於奇奇怪怪所以很快就被帶動情緒了。
酒吧里的氣氛隨著時間越是往後走變得越是熱鬧起來,沒多久,鍾玉就一邊喝酒一邊輕輕搖晃著身體跟著台上的歌手唱了起來。
方知新認真地聽著。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聽誰唱歌。
這樣聽了好一會之後,方知新發現了一個問題——
「你好像每一首都會唱。」她看著鍾玉。
「嗯哼?」鍾玉將手肘撐在桌子上支起自己的下巴,整個人現在已經處於完全放鬆的狀態了:「都是爛大街的民謠了,基本都會吧。」
說完,她又往自己嘴裡送了一口酒。
「我不僅會唱,我還會彈。」
方知新:「彈?」
「就是他們彈的那種,吉他。」鍾玉指了指台上正在演奏的吉他手。
她眨了眨眼,望著身邊距離自己不過幾厘米的人輕聲問道:「想要我彈給你聽嗎?」
恰好這時候已經是一首歌的末尾部分了。
方知新張了張唇,答案自然是『想』。
這樣的問題,應該沒有人會給出第二個答案吧?
但鍾玉只是狡猾地笑了笑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趁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可以彈給你聽,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我現在還沒有想好。」她說。
雖然從表面上來看鐘玉只是在和自己進行條件交易而已,但方知新卻話語裡聽出了調情的味道,她看著鍾玉近在咫尺的臉想著此刻對方無論是提出何種要求她肯定答應,更何況是這樣完全沒有合理的要求。
「可以。」她很快就答應了,也沒有想過鍾玉到時候會提出怎樣的要求來為難自己。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鍾玉直接從高腳凳上跳了下來三兩步就走到了舞台旁邊,方知新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眼神跟著對方的動作移動著。
只見鍾玉站在舞台旁邊不知道吉他手說了些什麼,很快,對方就笑著把吉他取下來遞給她了。
臨下台之前吉他手還走到話筒前面招呼了一聲:「有位客人說想借我們的吉他為自己的朋友彈一首,大家給點鼓勵!」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時酒吧里響起零零碎碎鼓掌的聲音。
方知新也跟著笑了起來,雙手配合著鼓起掌來。
沒一會的功夫,鍾玉把吉他掛在了自己身前在高腳凳上坐好,一隻腳高一隻腳低這樣低頭開始調音。
「不好意思,很久沒有彈過了我先熟悉一下。」她湊近話筒泰然自若先知會了一聲台下的聽眾,絲毫不怯場的樣子差點讓人以為她才是那個駐場的歌手。
鍾玉手裡拿著撥片調試了兩下之後很快就找到了感覺,跟著她又彈了兩下,很快一首歌曲的前奏就響了起來。
這首歌不再是民謠了,但卻仍然是一首耳熟能詳的歌。
就連方知新也聽過。
「第一次見面看你不太順眼……」
女生清潤的嗓音像是秋日裡清甜的甘泉水,一句又一句的歌詞從喉嚨里溢了出來,微醺狀態下的鐘玉完全放開了自己,她偶爾低頭查看吉他的弦位,偶爾抬頭衝著方知新的方向悄悄眨眼。
做著一些只有她們兩個人懂的小動作,唱著只有方知新聽得懂的。
這首歌原本是唱閨蜜情的,但鍾玉覺得拿來唱她們兩個的話也沒有任何的問題,畢竟她和方知新的開始確實不怎麼愉快。
一曲完畢,鍾玉的發揮讓不少人想要湊上來認識一下交個朋友,但很快卻被服務員告知剛剛彈奏的女生已經離開了。
原來彈完之後鍾玉就拉著方知新離開了酒吧,速度之快連方知新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被鍾玉拉著從酒吧的後門離開然後來到了不遠處的江邊,兩人沿著江岸在路燈下吹著風散著步。
這時候鍾玉的酒已經醒了一點,但酒精帶來的興奮勁還在。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樣子嗎?」她問。
「不太記得了。」方知新故作茫然搖了搖頭,不太美好的事情她不想去回想。
「我記得!」鍾玉皺了皺鼻子湊到方知新的面前做了個兇狠的表情,顯然是要秋後算帳的樣子。
方知新斂了斂眸子:「你記得什麼啊記得,都是那麼久之前的事情了。」
鍾玉一邊回憶一邊模仿著當時方知新的一言一行,惟妙惟肖——
「你當時一臉嫌棄地看著我,你說:『好好收拾一下自己臉上的狼狽和傷心吧,很難看。』」
方知新只覺得哭笑不得:「我是這樣的嗎?」
「是!你還說——」鍾玉大聲肯定,她沉著一張臉繼續扮演:「如果因為我的強而導致了你們的悲劇……」
「那我很抱歉,但在以後的日子裡我會更強。」
鍾玉一邊說著『我很抱歉』一邊做著古怪的表情。
三分桀驁七分不屑,方知新沒有從她的扮演里看出哪裡和自己神似的地方,倒是聞到了一股逼味。
如果這樣都還沒有讀懂鍾玉想要表達的意思,那她也當不上方家第三代繼承人了。
方知新搖了搖頭,無奈道:「你是不是想說我裝逼?」
「你對自己的認知還是很到位的嘛方知新。」鍾玉大方承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不怕方知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