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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在,當時的方知新沒有當著眾人的面收拾她。
鍾玉在椅子上坐立難安,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極度焦躁的情緒。
好像即將砍頭前的死刑犯。
她不知道方知新把她留下來是要說些什麼,還是說要秋後算帳了?
——畢竟她之前趁人家變小失憶的時候做了那麼多壓榨對方的事情。
鍾玉只要一想起自己曾經忽悠方知新給自己洗腳,就感覺應該是命不久矣了。
很快,鍾玉就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不敢抬頭,但整個人的身體卻僵硬了起來。
只聽那道清冷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方知新伸出手指又輕輕叩了叩桌面:「鍾玉,過來。」
「……」鍾玉表情怪異地站了起來,朝著方知新緩緩走過去。
也就幾步路的距離。
「謝謝。」她率先開口道謝了,只是視線還是沒有和方知新的對上。
方知新的眼神在鍾玉身上停留了很久,不知道是在打量還是在思考。
她沒有出聲,鍾玉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過了好一會,就在鍾玉以為這人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方知新又忽然開口了——
「不用謝我,就當是這幾個月在你家住的回報吧。」說完,她繞過鍾玉抬腳就朝著門口離開的方向走去。
手掌剛剛碰到門把手,又仿佛忽然想起來了什麼。
方知新回頭,看著鍾玉:「周末我去你家一趟拿我的東西,你不要出門。」
說完,人走了。
留下鍾玉一個人在原地犯迷糊。
東西??
什麼東西?
她當時撿到方知新的時候除了一個人之外什麼都沒有啊??
——除了她後來給對方買的那一堆智障玩具。
鍾玉心裡不由打起鼓來,方知新這麼有錢應該不能訛她吧?
她可沒錢。
人對於未知的事情總是充滿忐忑不安的情緒,一直到下班鍾玉都還因為方知新的那句『周末我去你家』的話而不安著。
一會害怕對方秋後算帳,一會又覺得方知新那麼狠的一個人肯定有更倒霉的事情在等著自己。
她走出公司大樓,隨著人流上了地鐵,又隨著人流下了地鐵。
走走停停,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條巷子口。
鍾玉在巷口停了下來。
巷子深處安安靜靜的,連接著的主街道卻是繁華熱鬧。
她那天撿到方知新,就是在這裡。
無數相關聯的回憶一瞬間湧來,鍾玉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要是當天她在大廈里看到對方的時候沒有尾隨上去,那後來的一切應該都不會發生了吧?
第2章
「不要再讓我有機會見到方知新這個毒婦!!」
「不然的話我要往她臉上潑硫酸!!」
當天晚上鍾玉從酒吧出來醉得實在糊塗,一個人走在大馬路上東倒西歪的一邊哭一邊放著狠話,還不讓朋友扶。
眼淚和鼻涕糊在一起,她實在是太傷心了。
她的家沒了。
她們家的公司被方氏拆分收購,而這個提案鍾玉打聽到就是方知新這個女人提出來並且親手執行的,她的父母不知道從哪得到的風聲在公司破產清算之前就跑出國了。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成年的她在活了二十四年之後成為了『孤兒』。
沒人要的孤兒。
哦,對了,她還有個快要談婚論嫁的准未婚夫。
原本和她門當戶對已經到了快要談婚論嫁的地步,結果就在前幾天把她甩了。
對方給出的理由也很簡單:其實早已經有了婚約,和她只是玩玩而已。
而和他有婚約的那個人,就是方知新。
多巧啊。
原本被三她厭惡的人只應該是前男友那個渣男而已,鍾玉還想方設法見到了方知新將渣男劈腿的惡行說了出來。
不可否認,某一方面她也想看到方知新知道自己未婚夫劈腿之後的崩潰表情,因為鍾玉對這個人有怨。
但對方不但沒有,而且沒有任何的反應。
「哦,還有別的事情嗎?」方知新看著抱有期待的鐘玉表現得十分漠然,不僅十分的漠然還言辭鋒利把她教育了一頓。
說她這樣『很難看』,說她被甩是應該的,說她應該多反思反思自己。
這樣平靜的反應和當時失戀後買醉大哭的鐘玉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鍾玉忽然後悔來這麼一趟了,因為方知新說得每一句話都太對,對到她無法用任何的言語反駁。
——『方知新』這個人從此一躍成為她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即使是在醉酒之後的夢裡鍾玉也能夢到自己在扎方知新的小人,人家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那她實在是太討厭這個人了!
但不巧的是,沒過兩天,她在一個商業大廈里又遇到了對方。
可以說是冤家路窄了。
這一次,鍾玉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不再是毫無波瀾的平靜,而是肉眼可見的難看。
這是鍾玉第N次出來面試,第N+1次面試失敗了,二十四歲沒有任何工作經歷的已破產富二代小姐,沒有哪個企業願意請回來供著。
鍾玉的心情不是很好,她看方知新好像是一個人於是尾隨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