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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大開,裡面卻是一片黑暗,無法窺視,先前進去的顧玖仿佛消失在這片黑暗中,沒有任何動靜。
在場的六族強者面上的神色有些掙扎。
他們能感覺到,神靈留下之物就在裡面,因為這裡的威壓最強,直逼而來,教人身心都忍不住臣服,不敢有異心。
神靈縱使不在,亦不是眾生能蔑視的。
然而神靈的寶物實在太誘人,六族強者仍是決定站起來,走進黑暗的宮殿之中。
當他們的腳跨進宮殿的瞬間,仿佛來到另一個空間。
這裡雖然仍是黑暗的,頭頂卻是一片星辰璀璨的蒼穹,先前不見蹤影的顧玖正站在無邊的繁星之下,抬頭仰望著這片星空。
在這片空間裡,神靈的強大威壓已經消失。
它消失得莫名其妙,若非身體內還殘留著神靈威壓遺留下來的戰慄感,他們真的以為神靈的宮殿是個幻境。
「顧小姐。」
人王走向顧玖,朝她喚了一聲。
鬼王、妖王和血族親王也走過去,他們和顧玖打過交道,雖然至今沒弄懂顧玖到底是哪個種族,不過對她的印象倒是不壞。
特別是魔王,這是他第一次見顧玖,但對她並不陌生,她建立的魔玖城經歷這一百年時間發展,已經成為一座商業發達的大城。魔玖城一帶建成一個繁榮的經濟圈,改善很多魔族的生活環境,同時也改變魔族固有的生存方式。
可以說,魔族的變化是六族中最巨大的,這是顧玖帶來的。
所以魔王對顧玖其實沒什麼惡意,就算她是偽裝的魔族,但她帶給魔族的變化實在太大,儼然就是魔族的恩人。
只有神王對顧玖的態度最為平淡。
不過因為神子的原因,他對顧玖不喜歡也不討厭。
顧玖收回目光,看向人王和其他族的王者,朝他們微微頷首。
人王和她打交道最多,也清楚她的性格,說起話來倒是沒什麼顧忌。
「顧小姐,我們現在應該還在神靈的宮殿罷?」
顧玖點頭。
「你可知這是哪裡?」
顧玖緩聲道:「若無意外,這裡應該是神靈隕落之地。」
聽到這話,在場的六族強者眼裡浮現波動,壓抑得極深,沒有在面上顯露出來。
顧久掃了他們一眼,沒再說什麼,繼續仰首凝望星空。
其他人見狀,亦是默默無語,似是在消化她透露的信息,又似在尋找神靈隕落後留下來的寶物。
不知過了多久,蒼穹上靜止的星辰出現變化。
無數的流星從夜空墜落,朝地面上的人疾灑而來,星光落到他們身上,所有人仿佛被靜止在那裡。
顧玖的雙眼倒映著漫天星光,意識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那遙遠的過去。
神靈創造六族之時。
這是一位覺醒自我意識的神靈,是被規則認可的蒂造之神,親手創造六族,並賦予六族不同的天賦、能力,各有所長,公平公正,讓六族在這片大陸休養生息,繁衍發展,延續後代,生生不息。
六族漸漸地發展壯大,利益的紛爭隨之而來。
混沌之地是神靈留給六族最後的庇護。
每隔百年,混沌之地開啟,六族得以進入混沌之地,尋找各族需要的資源和寶物,神靈最初的預想,是讓他們在這裡得到更多生存的資源。
卻未想,六族將混沌之地當成解決紛爭的戰爭之地。
神靈的嘆息輕輕地響起。
舊神隕落,新神未生,六族紛爭不斷,遲早有一天,失去神靈庇護的大陸將會因六族紛爭崩潰,來自世界之外的神靈虎視耽耽,掠奪此間世界。
神靈問:你可願意成為新神,庇護神造大陸?
吾之生靈即為汝之責任,吾之力借爾成神。
你可願意庇護吾留下的世界,承擔爾之責任?
顧玖久久未語。
她站在流星墜落之地,所有的流星是神靈隕落後留下的記憶。
她看到神靈創世,看到神靈對六族的殷切期盼,看到神靈對這片大陸的喜愛,看到神靈最初創世的願望……
k為創世而生,力隕而亡,毫無怨尤。
k與毀滅之神是如此的不同。
顧玖垂下眸子,輕聲說:「我想成神,我想改變諸天萬界最後一位神靈的命運,縱使新的法則建立,k亦能被法則承認。」
神靈良久不語。
神靈說:新舊法則交替,必會有一位打破舊法則的破壞神,不破不立。
顧玖冷笑,「所以,k就活該應諸神隕落的怨氣而生,毀滅舊法則,成就新法則?」她壓抑不住心裡的氣怒,聲音變得越發嚴厲,「t從未被毀滅之力主宰,反而與之抗爭,甚至一心一意收集異變的能量,拯救毀滅的世界!縱使諸天萬界的生靈懼k、怕k、監視k,t亦未動手,亦不曾對不起這諸天萬界的生靈,為何要為成就新法則新神犧牲自己?」
「憑什麼?!!」
神靈漠然不語。
顧玖冷著臉站在那裡,任由無數星光墜落,消失在腳下。
半晌,神靈說:你既然希望k能擺脫毀滅命運,那麼希望你能一直堅定自己的想法。
顧玖沒吭聲。
墜落的星光終於停下。
黑暗的星空亮起一道紅芒,那光十分柔和,不帶任何惡意,來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