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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她的父母一樣。
「藤井先生與菊池夫人育有一子,但那個孩子並不完美,是殘缺的,好面子且控制欲極強的藤井先生將這個孩子關在了別墅的最上層,並不允許那個孩子出現在別人眼中,除了基本維持生命的飲食不給予任何多的食物,致使菊池夫人再也無法忍受下去。」
大庭葉藏發現藤井先生控制欲強這一點也是在吃早飯的時候,藤井先生的視線總是會有意無意的落在菊池夫人身上,一兩次還算正常,如果夫妻二人情意綿綿也正常,可是菊池夫人拘謹的完美的用餐禮儀可不像是那一回事。
就像是在監督菊池夫人一樣的那雙眼睛,那種眼神大庭葉藏太過熟悉了,幾乎讓他作嘔,除了白晝分給他的那一塊培根,大庭葉藏幾乎什麼都沒吃下。
好噁心……
大庭葉藏感覺到自己頭上一沉,白晝一如既往穩重平淡的嗓音那樣輕而易舉地撫慰下他的情緒:「管家會偷偷給那孩子送吃的,他和菊池夫人站在一起,而同樣將食材減少原因說是『有山林里動物進來』的廚子和傭人也有可能和菊池夫人是一夥。」
「是否是謊言你看得出來吧,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五條悟實在想不通這個偵探遊戲對於他們這些能夠一眼看出接過的人有什麼意思,他是直接瞬移來到了這裡,把輔助監督丟在山腳下。
「因為我知道即便說出來,人們也只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情,而且還有一點就是——」
五條悟看見白晝對他露出了略顯羞赧和無奈的笑容說:
「我很清楚自己說與不說,並不會影響他們生與死,倘若是事關生死或是對於他們一生產生巨大影響、至關重要的事,即便是被厭惡被敵視,我也無法保持那樣的沉默。」
「……那你們覺得毒藥是從哪來的。」五條悟把自己微微下滑的墨鏡推了回去,好擋住自己的眼睛,耳根微紅的純情DK稍頓一下話音一轉。
「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我覺得是那位醫生。」白晝沒有任何的猶豫。
「的確是那位醫生嫌疑最大,不過……沒有證據,轉帳記錄也好或是殘餘毒藥也罷,沒有證據就無法下定論。」大庭葉藏說到這裡,三人已經默契十足地走到一間客房門前。
五條悟直接踹門,本該在房間裡的醫生早就沒有了蹤影。
「嘁!」五條悟環視了一下房間,「是誰帶走了那傢伙?沒有咒力痕跡和殘穢。」
「就像這座山上的樹木般自然。」白晝補充道,她走到已經大大敞開的窗前,看著外面美得像是畫布的森林,這裡的環境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好,她在窗口撿起一片像是被風吹進來的葉子,沒有表情用火焰將它燃燒殆盡:「森林……?」
「線索斷了,但是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吧,抓兇手的事還是交給該負責的人吧。」五條悟藍眸緩緩向上看去,他這雙又大又亮的貓眼從不會讓人覺得可愛,而是面對噬人猛獸時的危機感,「不是有專業的偵探和警察嗎?咒術師負責好咒術師的事就足夠了。」
「別墅里有人活動,放帳只能夠隔絕外界,但卻無法屏蔽本就處於界內的人,今晚上再行動吧,不然回頭五條前輩又要被夜蛾老師說教。」白晝誠懇道。
「哈?你是在操心我的事嗎?明明嘴上叫著前輩,卻在管前輩的閒事?」五條悟斜睨向白晝,一舉一動都像是不與世輕易和解、和睦長處的乖張。
「是的。」白晝也看向五條悟,「不行嗎?」
五條悟:……
行。
這個極其簡單的音節卻他喉嚨里翻湧著難以突破最後的關卡從五條悟口中說出,牙關就像是被釘死了般怎麼都張不開,按理說,他從來不是這樣對自己說出的話語有多麼在意的人。
什麼自己說出的話是否會對別人造成傷害還是說造成誤會,五條悟根本不在意。
五條悟的思維速度是尋常人的數倍,別人的一瞬間在他的大腦內卻能進行少說五分鐘的思考,可以說現實里時間的流速和他大腦思考時的時間流速是不同的。
就像是小說里那種與外界流速不同的特別空間,主人公能在時間流速更慢的隨身空間裡進行學習、修煉,擁有比常人多幾倍的學習時間,而自身的時間卻和外界的時間流速保持著一致。
——可見他的思考量和速度有多麼誇張。
但出乎意料的是,五條悟沒有因此早熟成為一個看透了一切後不食人間煙火的賢者,而是一個我行我素的孩子氣的大男孩,他超脫於世卻又與世融洽,矛盾卻又那樣和諧。
他看不起弱小的人卻又理所當然的保護著弱者,無聲地履行著他最討厭的正論。
最後被五條悟說出來的是一句:「我無所謂你怎麼想。」
他想了很多,但是對於和他同處一片空間的人而言連幾秒都沒到,只是短暫到讓人幾乎察覺不到的幾次呼吸。
白晝聽出五條悟這是答應了。
或許白晝並沒有這個自覺,但她確確實實是僅有的,能夠通過幾句話來管制住五條悟的行動改變他想法的存在。
意識到自己對白晝的想法後反而更加無法坦誠的五條悟總覺得自己一旦主動說出自己對她的真心話,似乎有什麼將會一發不可收拾,此時的情況恐怕誰都不會想到,這是竟是他五條悟對白晝這個存在最冷靜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