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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當真。」短髮的少女上前來緩和氣氛,「他是五條悟,我叫家入硝子,使用反轉術式的咒術師,受傷了可以來找我哦,我們都是二年級生。」
白晝的注意力隨之轉移到了家入硝子身上:「學姐好,我是白晝。」
挖眼睛……僅僅只是聽起來就感覺到很痛,而痛覺是常人的兩倍有餘的白晝更是感覺一陣不存在的幻痛,心裡對似乎無懼疼痛的這位前輩產生了敬意,以及感受到對方那股子瘋勁的她因不知道該如何和對方交流而陷入了短暫的迷茫。
五條悟前輩嗎……不得不說是一位相當可怕且可敬的人。
「你是要出去做什麼嗎?」夏油傑態度友好的笑著詢問道,「有事的話那就快去吧。」
若不是夜蛾正道提過新生的信息真的很難一眼分清性別、還穿著男生校服的白髮少女聞言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與他們乾脆利落的告了別後便直接略過他們往校門走。
「悟,你怎麼了?」夏油傑覺得五條悟態度有些反常,似乎是在對方看著他走神的時候開始的,五條悟長得好看,看著他會走神的女生不在少數。
不過看五條悟的反應,對方的走神似乎是看到五條悟後反而想到別人,看來五條悟這張無往不利的臉碰了壁。
五條悟情緒是肉眼可見的煩躁,緊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他也沒有深說只是道:「那傢伙……總之和所有人觀念、理論里的咒術師都不一樣。」
不過的確很強——這是五條悟沒有說出來的。
「最好還是不要和她沾上關係,如果日後惹禍上身可就麻煩了,肯定還是一般人無法應對的麻煩事。」五條悟頓了下,顯然不願再說關於新生的話題了,「回宿舍吧回宿舍吧,難得的休息時間,我可不想在無關緊要的地方多浪費一秒。」
夏油傑挑眉不再深問,家入硝子卻覺得五條悟雖然看上去和平日裡沒什麼兩樣,依舊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欠揍樣,可大概是出於女人的直覺,她還是覺得五條悟對人家學妹似乎過於具備攻擊性了。
明明是那麼漂亮、精緻得雌雄莫辨的後輩,按理說看那顏值都會態度好上不少吧?是因為身上有著太多相同點嗎?
家入硝子心想著一合計,發現還真別說,大概是只有醜人才會丑得各有特色,美人都會有所相似,更別說五條悟和新生都是白髮。
因為相似,所以討厭?
畢竟是獨一無二的五條悟啊,此時卻突然多出一個說是能和他相提並論,外貌還和他有相似點的新生出現,在意識到五條悟的『叛逆』無法被他們動搖的上層想要更聽話但同樣強大銳利的替代品的心思已經顯而易見了。
真是醜惡啊,如果不是咒術師,那些人一定會創造出遠比尋常人醜陋可怕的強大咒靈吧,如五條悟所言,他們已經是要被時代拋棄——然,察覺到這一點後反而更加固步自封的一堆爛橘子。
家入硝子看著前面仗著自己的大長腿,兩步並一步的大步往前邁著,無言中還是透露出內心深處自己都未察覺的煩躁的五條悟。
他應該也是察覺到這一點,再結合新生那即便被扯頭髮被那樣對待都沒生一點氣的性子……
初見面便有種『這傢伙似乎很好掌控』『好像什麼都會聽』的感覺。
所以會因為道不同不相為謀而站在對立面嗎?
懷著多種猜測,家入硝子在宿舍區的分叉路上與夏油傑和五條悟揮手作別,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了。
和家入硝子分別後,像是普通的男高中生那樣會聊起關於女生的話題,夏油傑眼裡帶著戲謔的對五條悟說:「悟其實對新生很在意吧。」
「怎麼可能。」五條悟從口袋裡摸出回來路上買的糖果拆開糖紙丟進嘴裡補充糖分,「別開玩笑了,那傢伙……」
「嗯?」
五條悟回想著那完全與負面力量的咒力沾不上邊、如同血液在血管中流動般理所當然的在少女體內匯聚流轉的溫暖光流——那是根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上的景色。
「看多了會眼瞎的。」五條悟聽到自己這樣說道。
她究竟是什麼?
心中隱秘的好奇心驅使著五條悟想要去一探究竟,不過想起那傢伙似乎具備和他的『六眼』相似能力的眼睛,因而心有戒備的五條悟暫且按捺下有些不妙的好奇心。
「這樣說人家也太過分了吧?明明是個美人。」夏油傑不清楚五條悟看到了什麼,只能勉強給莫名其妙就被嫌棄的新生說幾句好話。
「哈?我說了看多了會眼瞎就是會眼瞎,要麼就是會產生依賴性。」五條悟不耐煩地咬碎嘴裡的糖,咔嚓咔嚓的,像是在發泄自己的情緒,像是為了肯定自己的話,他又補充了一句:「絕對!」
薄荷味的涼意在口中蔓延開來,五條悟感覺自己呼吸都像是在吸涼氣,即便不想在意,薄荷的存在感強得容不得你忽視。
啊啊——真不爽!為什麼就是渾身不舒服呢?憋悶得慌,悶得暴躁,就像是想打哈欠打不出來想打噴嚏打不出來,或是遺忘了剛剛想說什麼話、想做什麼事一樣的感覺。
就像看見了一枚美得想讓他捧在手上把玩的寶石,但是上面蒙著一層同樣熠熠生輝很是漂亮的薄紗,好看,但是不拿下來就無法觸碰到寶石本身,五條悟只覺這薄紗礙眼卻掀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