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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發現劉徹的床上早就沒人了,他一邊揉著腦袋一邊眯著眼睛問道:「什麼時辰了?」
苗瑞湊過來說道:「回殿下,辰時了。」
劉談歪頭想了想:「今天是不是有大朝會?」
苗瑞應道:「是,陛下本來想喊您一起去的。」
劉談:「啊?後來呢?」
苗瑞一言難盡說道:「陛下喊了殿下好多聲,殿下都沒醒。」
不僅沒醒還一翻身用被子把腦袋都蒙上了,身體力行表現了什麼叫睡到日上三竿。
劉談:……
他開始思考是不是這張床太好睡了,他平日裡也沒睡這麼死過啊。
不過既然醒了,劉談就起身迅速洗漱,準備先溜回去,免得劉徹回來又讓他說什麼上天的事情。
只是他著急的話,就來不及讓苗瑞回去拿衣服,他也穿不下劉徹的衣服,乾脆就找了一件比較普通的斗篷,披在身上準備回去再說。
他走出劉徹的寢殿的時候,正好遇到一個頭戴羽冠,身披麻衣的少年正往偏殿而去。
那個少年轉頭看了他一眼,頓時瞪大眼睛,猶豫了一下快步走過來問道:「你是哪兒來的?我之前怎麼沒見過你?」
劉談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見這少年生得輪廓深邃,頗有些西域那邊長相的意思,不由得問道:「你是誰?」
少年目測了一下兩個人的身高,立刻上了兩個台階微微昂起頭垂眸看著他說道:「你連我都不認識?」
劉談詫異:「這是哪兒來的棒槌?我還沒說這句話呢。」
第572章 [一更]572
他真是沒想到在皇宮裡還有人能不認識他,別說皇宮,長安城的貴族區和富人區不認識他的也少,這少年恐怕真的不是中原人。
只不過,不是中原人又怎麼樣?現在跑來中原討生活難道不應該先搞明白什麼樣的人不該惹嗎?
他也懶得跟這少年胡攪蠻纏,轉頭就走,一邊走一邊跟苗瑞說道:「回去找人問問這個棒槌是從哪兒來的,身邊怎麼跟著的人都沒有?」
這少年看起來還挺受寵的,要不然一般人就算連劉徹的偏殿也進不去。
只是既然受寵為什麼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搞得得罪人而不自知,不知道他爹到底怎麼想的。
那個少年在後面喊了兩聲,然後又說了句話,他大概說的是自己的母語,反正劉談是沒聽明白,不過他語氣里的氣惱劉談是聽出來了。
他越發覺得這個少年是個棒槌,就沒想過一般人不可能隨便進皇帝的寢殿嗎?
劉談一邊想著這些一邊回到他的寢殿換了衣服,順便寫了一個計劃書——回頭好去找勞模丞相桑弘羊啊。
他也真是有些同情桑弘羊,大概因為他的能力真的不錯,劉徹簡直就是有事情就去找丞相。
這個計劃書,劉談直接寫了兩天。
因為他真的是太頭禿了,不知道該怎麼選擅長格物的人才,要知道之前他跟桑弘羊說的科舉是跟北境國的套路差不多的,他在北境國都沒有單獨挑選過擅長格物的人才,在長安選的話就得重新搞一套方案。
劉談到後來乾脆自暴自棄表示直接單獨開闢一個考場,讓人過來報名,考格物的人可以不用跟科舉一樣參加地方考試。
只要報了名就直接來長安參加考試就行了。
劉談寫完之後,趁著桑弘羊休沐日直接上門拜訪。
桑弘羊見到劉談之後也不意外,十分平靜說道:「老臣猜殿下也差不多該來了。」
劉談微微苦笑說道:「其實我也不想來。」
桑弘羊心有戚戚焉:「為陛下效力而已。」
兩個人對視一眼,明明年齡差距很大,一時之間竟然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劉談坐下來直接把文書遞給桑弘羊說道:「按照這個來吧,別弄太複雜了,之前科舉的工作都已經開始進行,現在再突然加上實在是太麻煩。」
桑弘羊沒有說話,拿起文書看了一眼之後微微蹙眉說道:「這……只怕於長安治安有所妨礙。」
劉談問道:「丞相的意思是……?」
桑弘羊說道:「格物一科考試不用經過地方考試,屆時必然會有很多人為了走這個捷徑而湧入長安。」
劉談瞭然:「這個簡單,這一次的考試範圍儘量在長安附近,最多加上一個北境國,咳,雖然我們北境國的人才比不得各地,但是于格物一道必然是要領先一些的。」
桑弘羊聽到他這句忽然問了一個問題:「下關斗膽問一句,格物一科考完之後,那些考生……要怎麼安排?」
劉談聽後也懵了一下,對啊,這個要怎麼安排?
在北境國的時候,若是有興趣的可以直接去學宮學習格物一道,若是格物一道已經算是不錯的也可以直接入朝為官。
如今在長安,學宮倒是已經開始著手創建,但格物一道的老師……讓誰來啊?
墨家和公輸家倒是有現成的人才,但問題是……公輸粲如今在北境國做官,除了他之外公輸家恐怕也沒別人能夠勝任,墨家的家主倒是在,所以到時候墨家的家主又高公輸家一頭,只怕公輸粲要氣吐血。
從客觀上講,墨家的人的確適合,但是從感情上來講,劉談很想抬公輸家一手。
他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情先放一放,我回去問問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