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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厭說到這裡就閉上了嘴,他可沒資格議論皇帝的命令,尤其是在皇子面前。
劉談聽到他說寬限日子,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漢朝正旦日子更改到一月一號就是在漢武帝時期,並且也是元封六年所為。
而到現在也沒有消息說正旦時間更改,劉談也有點沒把握,便只是說道:「也說不定真的會寬限,萬一正旦日子改了呢?」
李不厭失笑:「殿下真是異想天開,正旦日子怎麼會改?」
劉談沒說死只是笑了笑說道:「這也說不準,行了,你也別發愁,就算真的要問罪也不會在正旦時節,回頭我看那天父皇心情好就跟他求個情試試吧。」
李不厭聽後大喜,連忙行禮說道:「多謝殿下。」
劉談擺手:「別太指望我,這事兒若是太子或者弗陵去都有可能,我嘛……你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
李不厭聽後臉上表情慢慢收斂,看上去居然很是為劉談難過的樣子,他低聲說道:「是家中父母私心太重,否則殿下也不至於……」
劉談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是當初隱瞞他身份的事情,不由得搖了搖頭說道:「跟你們沒關係。」
當然他也不認為跟陳阿嬌有關係,好吧,如果非要說也有那麼一點。
但是就算是親生子女,數十年不見,讓雙方一見面就很親密,對其喜愛超過一直在身邊乖巧聽話的孩子那也不可能啊。
劉談安慰李不厭幾句之後就回了宮。
接下來的日子劉談一直在關注著葡萄苗的情況,當他看到下面人的記錄上寫著因為砧木傷口流出的汁水過多導致幼苗浸泡嚴重,並且已經有了霉變的趨勢之後,他就知道事情要不好。
劉談連忙過去看了看,結果到那裡的時候就發現幾乎所有的嫁接的部分情況都很糟糕。
插接法和劈接法的幼苗基本上是沒救了,倒是靠接法因為只用了其中一枝就好很多。
劉談只好讓人將那些枝丫都分開,好認真觀察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等分開之後他就看到砧木的傷口處的確有很多汁水,而且不僅如此,在周圍甚至還有不太明顯的小鼓包。
劉談看著這個小鼓包總覺得似曾相識,認真思索半天之後忍不住一拍大腿,完蛋玩意兒,這不是雜菌感染出現的症狀嗎?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會出現雜菌感染?
劉談低頭沉思了半晌,最後想起來當年他自己搞嫁接的時候刀具之類的都用酒精擦拭過,就連枝條創口都是用稀釋酒精稍微消了一下毒。
而這次他操作的時候完全忘了還有消毒這回事兒。
那麼問題來了,酒精……在哪兒呢?
這年頭連酒的度數都不高,想要湊活著用來消毒都不行,更別提酒精了。
可惜只是刀具消毒並不能保證完全不會被真菌感染,枝條創口也必須用稀釋酒精消毒。
否則只是消毒刀具的話直接高溫殺菌就行了,哪裡還用找酒精啊!
然而想要搞酒精還要先搞出蒸餾器。
劉談一手捂臉覺得十分心累:為了種個葡萄,他要搞出多少東西才行啊。
第19章
劉談嘆了口氣,苦逼兮兮的準備在莊子裡停留兩天,弄出蒸餾器再說。
複雜的弄不出,但簡單的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尤其是這座莊園上什麼人才都有,打鐵的,燒制陶器的,木匠應有盡有。
說是一座莊園,實際上人口規模已經到了兩千人左右,甚至可以算的上是一個小鎮了,據說連集市什麼的都有。
只不過村鎮裡的居民大多都是奴隸,當然他們世世代代都在這裡生存,基本上也不怎麼出莊子,大家身份都一樣所以反而顯不出什麼特別來。
劉談讓苗瑞找來了可能用到的鐵匠和陶匠甚至連木匠都請了一個過來,他將示意圖給他們看了看說道:「這個是需要長期在濕潤的環境下使用的,看看能不能做出來。」
三個來自不同領域的匠作對著那張圖紙都是一臉懵。
其實劉談的圖紙畫的很簡略,基本上就是有一個形狀而已,他遵循了以下古代的生產技術,所以直接用了最原始的形態——一個桶和一個鍋,然後桶和鍋上面都有蓋子,其中鍋的蓋子是可以提起的,然後這兩樣東西的蓋子是用一根管子相連,哦,他甚至在下面畫了灶台。
比起他的字,他覺得自己的畫更好一些,至少形象準確。
這樣的東西給後世的人大概一眼就能看出是蒸餾用的,然而在這個時代只會讓人納悶。
不過奴隸有一樣好處就是從來不會問主人做這個東西是幹嘛用的,他們只會詢問這個東西的一些重點。
於是原本被劉談認為很詳細的圖紙卻被對方指出了不詳細的點,比如說桶和鍋要什麼材質?中間的管子又要什麼材質?
原本劉談想要能用鐵質的,但是他忽然想起來這年頭雖然已經有了鐵,但質量顯然不行,酒的腐蝕性還是挺高的,就算不放酒,現在的鐵製品長期放水之類的也會生鏽,到時候一個弄不好還得金屬中毒。
所以最後他選擇了竹製,比起木質來說,竹子的材質更加適合做這種事情。
那麼問題又來了,既然選擇了竹製,又要怎麼進行加熱?
竹子不禁燒啊,到時候底部被燒穿,裡面的酒撒下來那簡直就是火災現場,甚至還可能發生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