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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聽後若有所思,乾脆一拍案幾說道:「你寫一封奏疏上來。」
劉談頓時倒抽一口氣,他仿佛聽到了當年老闆對他說:你寫一篇論文上來。
真的,這個口氣是一模一樣的。
唯一的好處就是劉徹大概不會去查重。
劉徹看著劉談一臉震驚的表情忍不住笑道:「怎麼?不願意?」
劉談苦笑著說道:「倒也不是不願意,只是這東西要寫出來只怕要很久,畢竟涉及到的東西太多了,哪裡有用說的來得快。」
劉徹一臉高深莫測:「看來你早就想過啊。」
劉談搖頭:「想到是沒想過,但是北境國有經驗嘛,總要未雨綢繆,將北境國的困難擴大一下基本上就是長安的困難了嘛。」
劉徹想了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而且他想的更多一點,讓劉談寫的話,在寫的時候他能夠經過充分的思考,很多話或許就不會說出來,所有的表達都會趨向於保守,但如果是現場說的話,他反而會說的更大膽一些。
想到這裡,劉徹乾脆說道:「你跟朕來宣室。」
這麼大的事情在歲羽殿商議不像那麼回事,劉談一聽立刻臉色一垮。
劉徹看到他這個表情就想捏他的臉,宣室那是什麼地方?大漢許多重要決策都是從那裡做出來的,大家都以為小朝會才是大漢高層最精銳那批人的決策會議,實際上並不完全是,很多時候那些重要決策都是劉徹喊三公過去商議,然後才決定下來。
多少大臣夢想著能夠去宣室奏對,可能夠踏進宣室的也沒幾個,甚至就連皇子也只有太子能夠進去,別的皇子……哦,劉徹的兒子成分比較特殊,一般都是大一些就去了封地歸藩,當然也沒資格進入宣室。
但這樣更能體現出宣室的重要。
陳阿嬌剛剛還對他們說的所謂的科舉比較有興趣,只是聽著聽著頭都痛了,她對這些有了解,但是不夠多。
或許很多人都覺得大漢不禁止皇后過問政治,陳阿嬌為什麼不學?
實際上歷史上有政治抱負的女人要麼是自己有強烈的目的,要麼就是後天被逼迫成這樣,大部分皇后基本上都不會過多干涉政治。
尤其是像丈夫是劉徹這種人,伸手伸多了就容易出事情。
陳阿嬌想做太后沒錯,但她也只有在極其偶然的情況下才會關注一下,反正她丈夫兒子都厲害,何必自己費神?
於是陳阿嬌直接滿意地帶著畫走了,一邊走一邊思考要掛在什麼地方好看。
而劉徹自然是拎著劉談就去了宣室。
劉談無奈,只能跑去蹭他爹一頓晚膳。
當然晚膳還要幹完活才給吃。
到了宣室之後,劉徹還沒著急讓劉談開講,而是派人去喊來了兩個人——丞相桑弘羊、御史大夫王卿。
這兩位一過來看到劉談的時候都愣了一下,說實話,如果不是現在看到劉談,他們甚至都快忘了北境王還在長安呢。
按照道理來說,現在朝中絕大部分人都是太子一黨——其他皇子黨的都被咔嚓的差不多了,唯有北境王他是直接把支持自己的人全帶走,長安一個都沒剩下。
在這種情況下,北境王在長安停留時間過長,從太子到下面的人都不會願意。
就算不是太子一黨也不會高興,因為北境王停留在長安時間越長,太子的地位就越不穩固。
就算不是鐵桿太子黨也不希望儲君沒事兒就換人啊,他們這些人現在能留存下來都是跟劉據關係還不錯的,換一個儲君還要重新相處,更甚至說不定還相處不好。
所以一般除了野心太大的,基本上都不會喜歡亂換太子。
結果他們竟然忽略了北境王的存在。
仔細想一想大概因為北境王從再次回到長安之後就深居簡出,哪怕不是深居簡出也一頭扎進了研究胭脂水粉的領域裡,什麼政事武事都不管,在他最能奪權的時候他退了回去,讓所有人都安心了不少。
劉徹讓桑弘羊和王卿坐下之後說道:「之前朕曾提過科舉之事,如今看來時機也算成熟,今日就來商議一下吧。」
桑弘羊和王卿的目光立刻轉向劉談,他們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北境王會在這裡l-——科舉這東西不就是北境王先搞出來的嗎?
其中桑弘羊的眼神中透露著些許絕望:殿下,您不是去玩胭脂水粉了嗎?怎麼又給我們增加工作?
之前劉談所說的建立海上絲綢之路這件事情他們還在忙呢,一條航線的開通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首先……船要夠多。
當初劉談出海造船能那麼快是因為交趾國基本上是有求必應,再加上交趾國用船很多,材料都比較齊全,外加很多小船是直接徵用了交趾國的船,否則除非劉談真的會仙術,也不可能在一個月之內就組建出一隻船隊。
而如今大漢的船隊要整個更新換代,尤其是主船,再加上現在造船不如當初劉談捨得砸錢,讓許□□班沒日沒夜地干,這個進度自然是不那麼快。
更何況在船隊出航之前,他們還需要了解一下交趾國以西那些國家的具體情況。
這些事情都很繁瑣很重要,再加上大漢的官員也不可能全身心投入到這些事情上來,還趕上了秋收,哪怕是徭役也得讓百姓回去收糧食啊。
所以到現在進展有些緩慢,已經讓桑弘羊有些頭禿,結果一轉頭……劉談又搞出了科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