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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問題就在於他也沒種過地,壓根忘了這件事情。
現在追究誰的問題根本沒有意義,劉談剛剛因為水轉大紡車而興奮的情緒瞬間平復。
公輸粲也是滿臉嚴肅,但是比起劉談他是更開心的。
原本以為水轉大紡車之後,他可能又要休息一段時間,現在有的忙就好啊,有的忙代表他有用。
劉談轉頭對眾人說道:「羊毛工坊的事情你們上上心,我之前把羊毛分成了幾個等級,回頭讓人把等級評定的標準文書給你們,下等羊毛和精毛生產歸我,剩下你們隨便搞。」
霍光等人愣了一下,沒想到劉談將下等羊毛的製作權留了下來。
以他們對劉談的了解,想一想玻璃就知道北境王殿下的打算了,霍光說道:「下等羊毛我也……」
劉談擺擺手:「那玩意搞不好賠錢,我不能帶著你們賺大錢也不能坑你們啊。」
霍光低聲說道:「可是……精毛是貢品……」
貢品當然也是不賺錢的,那這麼看來劉談里外里都是在賠錢啊。
劉談看了他一眼挑眉得意說道:「你這就不明白了,雖然貢品得不到錢,但是父皇母后會給我發零花錢啊,當利阿姐也會給我錢,太子殿下窮了一點,但他給我的東西有的時候可是錢無法衡量的。」
比如說他在北境國放開手腳搞東搞西,但凡作為太子的劉據對他有一點猜疑,他現在都不可能這麼放鬆大膽。
霍光看著他得意洋洋的樣子,只好無奈說道:「既然殿下執意如此,那剩下的我們去商議就好。」
劉談對著他們揮揮手說道:「去吧去吧,我要跟公輸粲商議事情了。」
霍光等人離開之後,劉談跟公輸粲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公輸粲問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劉談苦笑:「我現在什麼想法都沒有,能有什麼吩咐?」
他做東西大多時候都是講究一個靈光一閃,或者說是循序漸進的需要這個東西就想起來了。
像現在突如其來告訴他要弄什麼,他的大腦直接一片空白。
既然空白了,就只能從頭開始梳理。
現在農民收割的手段還是最古老的用鐮刀收割,那麼想要解放勞動力就必須有收割機。
後世的收割機都是燃油驅動和電力驅動,首先他需要做的就是溯源,追溯這些收割機的歷史沿革,在利用燃油或者電力之前,它們使用的是什麼動力。
當然想法很美好,實際上劉談根本想不起來。
因為他壓根就不太記得收割機什麼樣了啊!
劉談拿著一根炭筆坐在書案前認真思索,如果無法進行溯源的話,那麼就只能自己「創造」了。
首先想要收割那麼就要保證收割機能夠在動力十足的情況下進行切割,那麼就需要有切割器。
劉談原本想得很簡單,直接弄些大剪子,利用馬或者牛的驅動力,甚至人力一邊往前拉著走一邊咔嚓咔嚓剪就行了。
然而現實告訴他不可以,因為麥穗會在受力的情況下往與剪刀相反的方向傾倒。
劉談一手托著頭一手拿著剪刀咔嚓咔嚓的擺弄,他這邊還在發愁的時候,公輸粲小心翼翼問道:「殿下,您要做什麼樣的?」
公輸粲其實也有點自己的想法,但是做人屬下的,不能上司在這邊還在思索怎麼做,你在那裡刷刷刷就做出來了啊。
不提好不好用,這不是打上司的臉麼?
更不要提公輸粲對劉談其實是心服口服的,至少升降梯啊、轉輪水車、龍骨水車還有最近的那個水轉大紡車,他自己是想不到的。
哪怕他的技術更好,但越是了解機關術的人就越是清楚,有的時候創意是最難得。
劉談聽了公輸粲的話回過神來,暗罵自己真是傻了,旁邊有個外掛怎麼都不知道用?
他對著公輸粲說道:「收割機比之前咱們弄的北境犁要困難一些,因為收割機就像水車一樣,需要牛馬來提供動力。」
公輸粲笑道:「這個卻也不難,有轉輪水車的經驗在,也不是什麼難事。」
劉談認真點頭說道:「的確這個不算什麼難事,那麼現在問題在於這個切割器要怎麼弄,剛才我用剪子試了一下,發現只是單純的剪子好像不太合適。」
至於後世的切割器是什麼樣子,不好意思,這個是真的沒見過。
公輸粲看著劉談一時之間有些猶豫。
劉談將剪子放到書案上說道:「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在我這裡不用有那麼多顧忌,作為一個技術人員,你只要做好本職工作就行,不要去思考那些爛七八糟的。」
說實話,劉談怕的就是搞技術的參與政治,一般認真搞技術的沒有那個政治素養,被人坑來坑去最後只會磋磨自己一事無成。
而能在朝堂混的如魚得水的「技術人員」,基本上技術也就那樣了,不否認有兩樣都能搞得好,智商情商雙高的,可那樣的人鳳毛麟角,至少公輸粲不是這樣的人。
劉談想了想補充道:「你只要做好我吩咐的事情,不做犯法之事,其他事情你就不用管。」
公輸粲雖然政治素養不高,但他也不傻啊,知道劉談這是在變相保證政治鬥爭不會延伸到他們公輸家,頓時心放到了肚子裡,開口說道:「臣想說的是既然這些稻子不堪承力,那便設置一個鉤子把它們束縛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