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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懸說道:「我只是想看你一眼,然後就回烏孫了。」
劉談愣了一下,一時之間覺得眼眶有點發熱,一顆心就仿佛被泡在溫水裡,被人輕柔撫慰。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麼地方讓陸懸痴迷成這樣,只覺得有些對不住人家。
仿佛他一直是在留給陸懸一個背影,然後任由陸懸在後面追逐。
此時他們已經到了營地,阿加牧過來給劉談行禮,笑呵呵問道:「殿下,咦,殿下沒帶人來嗎?」
陸懸此時也反應了過來,剛剛在看到劉談的一瞬間,他的眼裡心裡就只剩下了這麼一個人,其他所有人和物都自動消失。
他有些詫異地看向劉談:「你一個人都沒帶?」
劉談尷尬地腳趾扣地,故意轉頭不去看陸懸,這特麼要他怎麼解釋?
陸懸看到劉談側頭,露在外面的耳朵已經轟成了一片,並且從耳後和視線所及的一小片側臉來看,那個顏色應該也跟耳朵差不多,在斗篷那一圈白毛領的襯托下越發顯得香嫩可口。
陸懸心中的歡喜又上了一重,只覺得這一次回來太值得,恨不得當場將劉談揉進懷裡。
不過,眼看劉談的皮膚已經從白變成了粉,陸懸果斷牽著他往自己的營帳走去:「你沒帶人,晚上回去不安全,更何況就算回去也會趕上宵禁,不如在我這裡休息一夜,只是……我來的匆忙,沒有帶那麼多物資,只能委屈你跟我擠一個晚上啦。」
劉談聽到這裡耳朵動了動,偷偷看了陸懸一眼,總覺得他的目的在最後一句話。
然而這一眼卻正好迎上陸懸的目光,似乎從碰面開始,陸懸的雙眼就沒有從他身上離開過。
劉談臉上更紅,迅速移開了目光。
同時心中唾棄自己,陸懸的眼神特別的真誠明亮,一點也沒有雜念的樣子,是他的腦子想太多,怎麼能那麼想陸懸呢?
陸懸見他臉上的顏色又深了一個色號,無聲地笑了笑。
害羞的阿談真可愛,就這麼任由他牽著走,乖巧得讓人忍不住想要把他抱進懷裡。
陸懸的心裡妄念滋生,動作和表情甚至說話的語氣卻依舊十分正經,熱情直白且有禮。
他只覺得自己仿佛分成了兩半,一半叫囂著既然已經送上門那就不必客氣,征服他,侵占他,讓他的眼裡只有自己,讓他的身上充滿自己的氣味,聽他在耳邊嗚咽,讓他為自己沉淪。
然而另外一半卻小心翼翼,不能嚇到他的阿談,阿談還沒有喜歡他,他不能放肆。
劉談不知道陸懸心裡的掙扎,等陸懸站在他面前跟他距離十分近,並且對著他伸出手的時候他才回過神,有些驚訝地看向對方。
陸懸別他看的嗓子有些緊,嘴上卻輕柔說道:「這裡有火,燒得很旺,繼續穿著會熱的。」
他幾乎是一邊說一邊靈巧地將劉談身上的斗篷除下,露出裡面黑色繡金絲的王服。
這是陸懸第一次見到劉談穿著諸侯王的服飾。
雖然從級別上來講,皇子跟諸侯王是平級,但是服飾卻是天差地別,皇子服飾日常款比較多,哪怕是大禮服也沒有那麼繁複。
然而王服卻是有規定的,今天劉談又是進京正式覲見,所以穿的就是禮服,他從宮裡出來就直奔城外,根本沒有時間換衣服。
所以呈現在陸懸眼前的就是一位少年君王,只是此時這位少年君王臉上帶著和他衣著毫不相符的茫然和柔軟,反差大的讓陸懸很想扒掉這一身衣服,讓他露出柔軟內里。
不過他也只是手指動了動,沒有任何行動,拉著劉談坐下來之後試圖用比較平常的聊天讓劉談的腦子恢復正常,讓他別那麼緊張。
劉談逐漸放鬆下來,一部分是因為陸懸的溫柔,一部分是因為自暴自棄。
反正人都已經到這裡了,事實已經鑄成,那還能怎麼辦嘛?只要陸懸不開口討論感情問題,他就還能繼續鴕鳥下去。
逐漸的劉談理智回歸,被陸懸引導的開始敘述了一下這幾個月的生活。
本來陸懸是想要知道心上人的更多動向,結果剛開始聽到劉談挖到銅礦的時候,還愣了一下,笑著說道:「這讓我想起了當初你建城的時候也是如此。」
劉談嘆了口氣:「哎,不僅是當初啊,後來也是。」
陸懸挑了挑眉,然後就聽劉談開始念叨他發現的礦產。
不過,劉談雖然此時此刻腦子有點不轉軸,但實際上他還是隱瞞了煤礦。
說實話,曾經他也想過,小烏孫成為大漢的附屬國似乎是逼不得已的事情,這種是最不保險的。
他一直刻意跟陸懸保持距離不也因為這種不保險?
若是……若是讓小烏孫發現煤的好處,並且開始依賴大漢的煤,那是不是等同於他們捏住了小烏孫的一條命脈?
然而這個想法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因為每當他想起陸懸那雙真誠又熱情的眼睛,他就覺得心中有愧。
可……唯有如此才能讓他有安全感,才讓他有可能踏出那一步,否則,他會覺得總有一天他們兩個說不定就要刀兵相向。
而跟劉談的悲觀不同,陸懸此時人都呆滯了,開始思索:他的阿談這麼厲害,他……還有機會嗎?
第171章 [二更]171
劉談絮絮叨叨地說了很久,雖然這些事情他之前已經跟劉徹講過一遍,跟陳阿嬌又說過一遍,但那些跟現在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