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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沖淡笑道:「別的不提,那小郎君容色奪目,氣質不凡,有哪裡會是一般人?再加上那一身綾羅綢緞,外加金銀玉石,可不是一般人家能供應得起的,再加上虹吸馬桶據傳乃是北境王為陛下所制,除了陛下和太子之外,能得之者寥寥,就連能見到的人都很少,能一口說出虹吸馬桶四個字,代表他必然見過。」
書童有些不解:「既然這麼珍貴,怎麼還在這裡的一個客棧里出現了呢?」
「據說這座通達城都是北境王所建,這又有什麼奇怪?」
書童頓時瞪大眼睛:「難道……剛剛那位小郎君就是……」
「不可能。」嚴沖果斷說道:「就算是化名也必然有跡可循,北境王乃帝後嫡子,親屬之中並無陸姓。」
書童沒有說話,反而是嚴沖微微眯眼說道:「難道……是陸賈之後?」
書童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陸賈?就是高祖之時出使兩次南越的那位陸賈?」
嚴沖點了點頭,陸賈這個名字到現在知道的人已經不多了,此人曾是楚國人,能言善辯並且還著有《新語》這樣的作品,最主要的是還在誅呂之時出了大力。
也正因此,陸賈之後雖然沒有什麼出彩的,但憑藉著父親的餘蔭也混得不錯。
長安和陸姓聯繫起來,很可能就是陸賈之後。
嚴沖剛判斷完畢就感覺到一陣香風,抬目望去就看到那位陸吾小郎君。
劉談坐下之後就看到嚴沖命人開始上菜並且介紹了一下這家食肆說道:「有幾道菜味道著實不錯,小郎君初來乍到,可要好好嘗嘗。」
菜上齊之後,劉談簡單嘗了嘗,發現味道的確還行。
坐在他面前的嚴沖看到那小郎君面色淡淡,仿佛眼前的菜色沒什麼稀奇,心中越發肯定自己的判斷。
他笑著給劉談倒了一杯酒說道:「來,嘗一嘗這淨酒,這可是北境王發明出來的,之前在長安曾有幸嘗過,沒想到在通達城竟然也能品嘗到如此美酒。」
劉談手一頓,喝了一口說道:「吃喝且先放在一邊,先跟嚴郎君說正事吧,你想要找的東西,在通達城找不到。」
嚴沖問道:「哦?那要去什麼地方?」
劉談說道:「當然是北境王都朔方城了,你也知道此物乃是北境王發明出來的,想要買自然要去那裡碰運氣才行。」
嚴沖有些為難說道:「可……在下不過一介商人,只怕未必能見到北境王殿下。」
劉談笑了笑,拍在桌子上一枚銀牌說道:「我這裡倒是有個東西可以讓你見一見大司農林修。」
嚴沖看到那個銀牌頓時眼睛一亮,這個可是個好東西,就算不為虹吸馬桶,北境國能夠販賣的東西也很多,他作為商人一直想要找門路,卻又一直找不到門路。
他看向劉談問道:「不知陸小郎君可否割愛?」
劉談裝出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說道:「這銀牌對我而言倒是沒什麼用處,我這次出來也是被逼無奈,家裡人讓我出來做生意的,但是呢,我對這些又不感興趣,不如這樣……這銀牌算是我借給你,無論你在北境國做什麼生意,利潤都算我一份,這樣我也能對家人交代了。」
嚴沖聽後哭笑不得:「陸小郎這……這不合適。」
劉談揮了揮手:「沒什麼不合適的,反正年底之前你讓我帶回去錢就行。」
嚴沖頭一次聽說這麼做生意的,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跟對方說。
沒辦法,是對方一看就是不懂生意的草包,哪裡有人這麼入股的?
他想了想問道:「陸小郎希望能賺多少錢呢?」
劉談歪頭想了想說道:「也不用太多,一千貫吧。」
嚴沖聽了差點沒吐血!
他顫抖著說道:「陸小郎說笑了,這……這隻怕不行。」
「那……八百貫?」
嚴沖依舊顫抖,劉談十分不耐煩:「最少五百貫,你要是做不到我就去找別人了。」
嚴沖見他要走立刻說道:「可以!」
大不了就相當於花五百貫買下了這個銀牌,不管怎麼說這都值得。
劉談聽後才說道:「你什麼時候去朔方城我跟你一起去,到時候再把銀牌給你,這幾日我要先四處轉轉。」
嚴衝心想倒還沒草包得太過分。
他立刻同意,劉談跟他又胡扯了一些長安的事情,直接就在食肆分道揚鑣。
他們離開食肆之後,李陵才小聲問道:「殿下,此人似乎並無過人之處。」
劉談無所謂說道:「我不需要他們有過人之處,我只需要將這些商人引到朔方就行了。」
李陵蹙眉:「但這個人可未必願意告訴別人。」
畢竟誰也不想給自己增加競爭者。
劉談忽然笑道:「誰指望他去宣揚了?」
李陵有些不解地看著劉談,然後他就看到劉談好像變魔術一樣拎出了一把至少數十枚銀牌說道:「這東西我多著呢。」
李陵有些意外:「那殿下為什麼還問他要錢?」
劉談微微一笑:「這些人都是屬狐狸的,我主動送上門可能就送不出去了,太過容易得到的東西會引起他們的警惕。」
李陵低頭看了看那些銀牌,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剛剛……他家殿下跟那個人要了五百貫?
如果每一個都能「賣」出去,那這加起來就是五六千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