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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滿的大概就是他兒子每次提要求都是為了國事,很少為自己的事情開口,不過現在也算是有進步了。
一旁的卜凡聽著皇帝陛下的評語微微一笑,一個字都沒敢多說,心想這也就是北境王,換一個人試試?
如果換成齊王或者昌邑王,皇帝怕是反而會生氣。
劉徹在看到劉談提到了張湯的兩個兒子之後,一時之間頗有些唏噓。
當初張湯自殺劉徹多少也有些內疚,畢竟張湯是被陷害而死,而他沒有察覺。
但他的愧疚也就持續那麼一段時間而已,事後他將那些誣陷他的人也都給逼死處死,自覺幫張湯洗刷了冤屈,自然就將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張湯的兒子他也沒過多關注。
如今劉談提起來,他才下意識的問道:「張湯之子張賀跟張張安世兩個人如今是何官職?」
坐在下手的劉據一臉懵逼地抬頭說道:「張賀?張賀是兒臣的太子賓客,張安世如今只是個郎官。」
劉徹詫異:「太子賓客?談兒說此人頗有才幹,你看如何?」
劉據認真回想了一番說道:「這個人……在太子宮不算特別突出,但做事情小心謹慎,這麼些年從未出錯,也是十分難得。」
劉徹點點頭:「如此倒也可以。」
這年頭想要找一個穩妥的人太難了,能夠穩妥不出錯,起碼說明這個人腦子清楚,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世界上哪兒有那麼多才華橫溢之人?
劉徹大手一揮:「談兒想要就讓他過去吧。」
劉據頓時哭笑不得,他弟弟一封信就讓他少了一個太子賓客。
當然他也沒覺得有什麼,太子賓客是到唐代才變成一個官職的,如今若真的嚴格說起來就是太子的門人,身上或許有蔭職,但也沒什麼重要官員。
劉據手下的太子賓客太多了,多張賀一個不多,少張賀一個不少。
他弟弟既然需要,那就讓張賀過去就是。
不過,劉據想了想還是假意寫了封信給劉談「抱怨」,嗯,這位是太閒了,純屬沒事兒逗弟弟玩。
劉徹想了想張賀兄弟就算過去,唯一能夠派上用場的也就一個張賀,他又不是劉談,也不能預知未來,不知道劉談真正的目的在張安世,想了想覺得寒酸了一些,乾脆又找了一個人跟張賀一起過去,讓劉談自己安排。
張賀此時還依靠太子度日,跟他弟弟張安世兩個人艱難度日。
張安世如今還沒有展露出什麼過人的才華,張湯本就沒有留下什麼遺產,他們兩個人的俸祿又不多,過的自然也不怎麼樣。
結果沒想到天上掉下了餡餅,因為張賀是太子賓客,劉徹乾脆就將事情交給了劉據去辦。
劉據回去之後就將張賀喊來說道:「北境國如今乃是多事之秋,正缺人才,北境王殿下不知何處聽聞你們兄弟二人頗有才幹,便跟孤商討要你和你的弟弟前去北境國效命,不知你二人意下如何?」
張賀聽了之後整個人都傻了,他愣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問道:「殿下是說……北境王殿下開口讓我們兄弟過去?」
劉據點頭:「正是,據聞是有人向他推薦了你們兄弟,你如何想?」
張賀瞬間十分激動,一時之間頗有一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他已經蹉跎了許久,一直想要找機會,可他一向不善爭搶也沒有太大的才華,機會又哪裡是那麼好找的?
北境國偏僻怎麼了?那邊能用的人少啊,而且是北境王親自開的口,他過去怎麼也比現在的官職高啊。
而且他也十分清楚,劉據對這個弟弟十分寵愛,如今雖然說是在跟他商議,實際上若是他不同意,那麼……大概也就沒有以後了。
張賀連忙點頭說道:「殿下放心,臣定會好好輔佐北境王。」
劉據輕笑一聲:「阿弟身邊能人不少,如今缺乏的只是中層官員,也不需要你如何輔佐,過去之後記住,聽他的話就行。」
張賀知道這算是太子在提點自己,將這句話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回去之後他跟弟弟張安世說了一句,張安世聽後眼睛一亮:「北境國好啊,那邊容易建功立業,我們兄弟過去正好大展身手。」
張安世雖然謹慎小心,但骨子裡卻極富冒險精神,他哥哥那是從裡到外都很鹹魚。
張賀將太子的話複述了一遍,張安世說道:「這是自然的,我們過去當然要聽北境王殿下的話,哥你也不想想,不聽話的都是什麼下場。」
張賀為人雖然鹹魚了一點,但他不笨啊,弟弟這麼一說他就想明白了——不聽北境王話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要被撤職。
死了的就不用說了,而被撤職的眼看著仕途估計也玩完了,就看皇帝跟太子的態度就知道,讓北境王忍無可忍的人他們肯定也不會重用。
所以這一去,是幸運也是危機,他們兩個可不能跟北境國原本那些官員一樣作死。
劉徹回復的信到劉談手上的時候,三個前往北境國當官的人還在半路上,正緩慢的往北境國前進,沒辦法,信使為了送信都是換馬不換人,這三個人哪怕算不上養尊處優也從來沒有跑過這麼遠,在半路上簡直就要堅持不下去了。
劉談先是看了一眼劉據的信,在發現張賀居然是太子賓客之後不由得笑道:「世界還真小,竟然從阿兄那裡挖了個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