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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談看到谷蠡王三個字就覺得這個職位最近大概風水不太好,右谷蠡王被陸懸殺了,左谷蠡王……嚴格來說是被劉談殺的。
雖然劉談的箭剛射出去沒多久,左谷蠡王就從馬上掉了下來,但當時陸懸也只是將左谷蠡王射下馬,劉談的箭緊接著補刀戳進了左谷蠡王的胸膛中央。
最慘的是左谷蠡王可能天生心臟有些偏右,就這麼一命嗚呼。
劉談在看到說左谷蠡王的身上插著兩支箭分別是他和陸懸的箭的時候。
整個人都沉默了一下,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
雖然殺了左谷蠡王這件事情讓他很高興,但是……當時左谷蠡王應該是躺在地上的狀態。
退一萬步講,哪怕他是坐著的狀態,他這箭也偏得有點過分吧?他帶著瞄準器啊,不應該啊!
劉談放下文書有些惆悵,他記得當時他跟衛登用十分矜持的語氣說:我活動靶打得不太好。來著。
如今看來,這哪裡是不太好啊,這是非常不好!
他現在都有點感謝陸懸了,幸虧陸懸過來幫了個忙,否則這給他,只怕箭袋射空了都不一定能幹掉對面!
到時候讓他這張臉往哪裡放!
霍光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劉談正眉頭緊鎖,心中一痛,穩了穩心神這才走過去。
劉談抬頭看向他的時候,眉宇之間已經一片平靜,他有些詫異地問道:「怎麼了?」
霍光將文書放在他的書案上,退後兩步伏拜說道:「還請殿下莫要自污。」
劉談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是看完了,不由得無奈說道:「國相過分了啊,怎麼能偷看呢?」
霍光伏在地上還是那句:「請殿下莫要自污。」
劉談只好起身過去要把霍光扶起來,結果沒想到霍光看上去文文弱弱,居然也是個狠角色,劉談用力半天愣是連讓霍光移動一下都沒做到。
劉談無奈只好乾脆坐在霍光身邊說道:「這哪兒是自污了?王宮沒建嗎?王都沒建嗎?」
霍光聲音有些發悶:「這些本就理所應當。」
「可是我擴建王都了啊,如果不擴建也不需要那麼多人。」
霍光忍無可忍:「可從頭到尾都未曾抽調任何兵力!」
所以長城防線失守是他的職責,擴大一點就是桑遷也有罪,別管他現在是不是西安陽郡的郡守,之前他是當過一段時間的都尉的。
桑遷之下就是李不厭和衛不疑,他們這些人都論罪之後才能輪得到劉談。
劉談坐在地上心很累說道:「別鬧,就這樣吧,別多生事端。」
霍光問道:「殿下可知這份上書若是被別人知曉會是何種情況?」
「隨便他們,生前身後名,沒什麼值得在意的。」
「殿下!」
劉談被他喊的一個激靈,連忙說道:「而且我能將功折罪啊,你看我帶兵擋住了烏師廬對吧?而且我還殺了左谷蠡王。」
霍光身體微微一動:「殿下斬殺了左谷蠡王?」
劉談靦腆說道:「其實不是我,是陸懸把左谷蠡王射下馬了,然後……我的箭把他戳死的。」
饒是霍光的智商也要想半天這其中的因果關係。
劉談趁機把他扶起來,霍光沉默半晌才長長嘆了口氣,十分惆悵說道:「殿下,臣教你的是都忘了嗎?」
劉談:……
對哦,他怎麼忘了他的弓箭老師就在身邊呢,還敢大言不慚的說左谷蠡王是他殺的。
有那麼一瞬間,劉談很想捂臉讓霍光忘了他剛剛的話。
不過還沒等劉談有所動作,就聽霍光淡定說道:「不過,有的時候名將也是要靠氣運的,殿下氣運非常,左谷蠡王死在您手下也是他運氣不好。」
劉談一頓,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這個……還是陸懸的功勞比較大,我們這麼說是不是不合適?」
霍光問道:「斬殺左谷蠡王的箭不是殿下射出的嗎?」
劉談點頭:「是,但……那也有他一半功勞。」
霍光直接說道:「就算報上去難道陛下還能封賞他嗎?也不過就是給些銀錢賞賜罷了,還不如歸到殿下身上。」
劉談一想也是,陸懸本來就是烏孫的王,還需要什麼封賞啊?最多也就是錢財或者名譽上的嘉獎,那都是虛的。
他摸了摸下巴說道:「那……那我把那份錢給他補上?現在小烏孫應該也挺缺錢的,要是有那一份賞賜,應該也能緩解一些。」
霍光冷冷說道:「不必,陛下就算賞賜也是馬蹄金麟趾金一類,他又不能換錢,而且……他也未必缺錢,平日裡他不是很喜歡送殿下貴重東西嗎?哪一份不比陛下給的賞賜多?」
賞賜這種東西官方是有定數的,所謂破格就代表有那個格子在,陸懸這個到不了破格的標準,如果真要追究還要問問陸懸為什麼不跟宗主國說一聲就帶著人去匈奴地盤溜達。
劉談一臉震驚地看著霍光,很想問問他到底受了什麼刺激?
這麼無恥不像他的作風啊!
第241章 [五更]241
霍光眼看無法改變劉談的主意,這個結果也能勉強接受,而且他也準備給劉徹寫信。
他一直跟在劉徹身邊,從來沒有利用自己的身份或者特權做過什麼,也很注意分寸。
但是這一次,他想為劉談破一次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