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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談安安靜靜地沒有說話,這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劉旦犯了大忌諱,能不能活就看是不是真的會搜出東西了。
實際上劉談也有些納悶,劉旦到底為啥這麼恨他啊?
如果是劉弗陵或者是劉髆,他還真的能理解。
畢竟當年劉弗陵好歹是個太子候選人的熱門種子選手,結果就被他搞得一腳踹到了齊國當諸侯王,劉談自己當然不覺得當諸侯王有什麼不好,可劉弗陵顯然不是這麼想的。
至於劉髆就更容易理解了,母系一族都被連鍋端了,媽也沒了舅也沒了,他能高興才怪!肯定是瘋了一樣的想報仇。
可是劉旦跟他沒有衝突啊,劉談連他面都沒見過,這麼恨是幾個意思?
就在劉談納悶的時候,陸懸過來了。
劉徹這時候才送來劉談說道:「讓他進來。」
過不多時,劉談就看到陸懸面色凝重地大踏步走進來,他進來之後先是看了一眼劉談,發現劉談正坐在劉徹身邊,並且跟劉徹的距離很近,微微放下心來,拱手說道:「陛下,剛剛臣看到有人開始搜尋王宮……」
「是朕下令的。」
陸懸看著劉徹表情冷漠的樣子,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要不然劉徹不會對他這麼冷漠。
雖然可能因為他跟劉談的關係,皇帝陛下對他總是忽冷忽暖的,但不可否認,劉徹對他還算不錯,畢竟他的那些要求基本都答應了,也沒提出太過分的要求。
他老老實實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著劉談用眼神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劉談看了一眼了劉徹,劉徹此時正好問道:「你既然受燕王指使過來陷害北境王,剛剛又為何突然改口?」
劉談趁著他問話的時候看了一眼身旁的苗瑞,苗瑞立刻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跑到了陸懸那裡對著他耳語幾句。
瞬間陸懸肉眼可見的進入了憤怒狀態,不過這種狀態只是持續了一瞬間,很快他又壓制了下來。
若是只有他和劉談,他肯定已經開始計劃怎麼搞死燕王了。
但此時此刻劉徹在這裡,無論他有什麼想法都得先放一放,先看看劉徹的意思,然後再決定怎麼做。
那個方士聽到劉徹的話之後苦笑說道:「陛下或許不信,但臣真不是在胡言亂語,而是親眼見到了帝星暗淡,熒惑大亮,這才告知燕王,然後誤以為北境王才是熒惑轉世,沒想到竟然看錯了,北境王額骨神氣,雙目入秋之明月,明亮清輝,乃是福澤之相,是變數,有此相者,不僅不是熒惑轉世,反而能為帝星消災解惑,只是……」
方士說到這裡一臉費解:「之前草民夜觀星象,未曾見到帝星身旁有消解之星,這……」
劉談心中一跳,如果那個什麼星象之說不是無稽之談的話,那他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看不到他的星象那可太正常了。
此時劉徹的目光也轉移到了劉談臉上,劉談更是有些緊張,忍不住嘀嘀咕咕說道:「之前看不出說不定就是你學藝不精。」
劉徹聽後倒是信了,畢竟之前方士自己都承認了自己學藝不精。
就算是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說北境王能為朕消災解惑?」
方士又認認真真看了劉談一眼,篤定說道:「是,北境王殿下氣運雄厚,必然……」
「父皇還是別信他的好。」劉談忍不住說道:「若父皇心有疑惑不如讓太卜那邊前去看看。」
劉徹面色一沉:「太卜?太卜可未曾占卜出這些。」
劉談輕聲說道:「太卜乃是專業之士,總比這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山野方士可信,父皇如今龍精虎猛,身體康健,哪裡像帝星暗淡的樣子?這方士改口這麼快,說不定就是為了想要求父皇饒他一命。」
不管這個方士是為了自己活命還是真的看出什麼,劉談都不能讓他說下去了。
哦,北境王氣運雄厚,那皇帝呢?太子呢?這個世界上氣運雄厚者只能有劉徹和劉據,不能有其他人,否則就等著倒霉吧。
哪怕是劉談,他這麼掏心掏肺的表示與世無爭也沒用,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那是遲早會生根發芽的。
劉徹聽後略有些遲疑,揮了揮手:「把他帶下去吧。」
到底是沒有要了這個方士的性命。
對於方士所說劉談氣運雄厚,劉徹倒是沒有其他想法,在他認知里,神仙下凡當然是要與眾不同。
不管劉談否認了多少次,但有些事情他的解釋實在是太過牽強,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一樣一樣地出現,這讓劉徹還怎麼清醒地看待這件事情?
劉徹想了想,直接順手寫了兩封詔令,然後交給卜凡說道:「命人快馬加鞭發往長安。」
寫完詔令之後,他轉頭看向劉談說道:「朕已命人前去捉拿劉旦押解進京,你不用再擔心他。」
劉談抬頭看向劉徹有些遲疑問道:「父皇……燕王……」
劉徹很平靜地說道:「以後沒有燕王了。」
劉談小聲說道:「還沒找到證據。」
劉徹看了劉談一眼:「他既然有了這個心那就是遲早的事情,此等不孝不悌之人,不足為王,此事不能姑息,你不要太過心軟。」
劉談默默閉嘴,他哪裡是心軟,根本就是擔心沒有找到證據,回頭燕王到了長安之後痛哭流涕一番,萬一翻盤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