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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理由也很正當:接下來越是往南就越熱,這樣慢慢悠悠的走容易中暑。
陸懸體質很好,西域在最熱的時候其實也不比中原差什麼,甚至因為水資源貧乏而導致降水少,所以更熱一些。
但他擔心劉談會受不住,所以立刻便同意了加快行進速度的提議。
饒是這樣他們也走了兩個月左右才到了咸陽。
到咸陽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劉談便直接住下,明日再進城。
他之前已經得到消息,為了迎接他們,劉徹派了太子來接他們,這算得上是禮遇了。
雖然當初出使也是太子迎接,但那次嚴格意義上來講是送親,太子的身份也不僅僅是太子還是新娘的哥哥。
這一次則是因為劉談的功勳以及陸懸也跟他在一起所以才會親自來迎接,正因如此,劉談也要停下來好好準備一下,然後全套披掛上陣走個過場。
說實話,劉談每次見到自己那一身禮服就覺得腦殼痛,尤其是大夏天,一下子就那麼多層裹在身上,不中暑真是對不起這麼多層衣服。
為了這個劉談甚至跟苗瑞討論是不是能少幾層。
苗瑞活到這麼大大概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聽後人都傻了。
在這宮裡,遇到這種正經場合誰不是恨不得把所有能穿能帶的全部穿上帶上,為的就是表現出自己的地位,也是為了人前顯聖。
結果到了劉談這裡……
苗瑞苦逼兮兮說道:「殿下,讓人看出來是要被笑的。」
劉談想了想說道:「我不怕。」
被熱死和被嘲笑,他寧可選擇後者,反正嘲笑也掉不了兩塊肉。
正當苗瑞還想勸說的時候,畢高忽然走過來面色凝重說道:「殿下,太子殿下來了。」
劉談一聽心中一驚:「什麼情況?怎麼大半夜的過來了?不是說好了明天來的嗎?難道出了什麼事情?」
他問了這一連串誰也沒法回答,別說他,但凡知情的人都在納悶呢。
因為太子不讓聲張,所以並沒有通知陸懸,但霍光和李不厭以及衛不疑倒是都來了。
劉談帶著他們匆匆到了正廳,也虧了他跟陸懸不在一個院子,否則想瞞都瞞不住。
劉談一過去就看到身穿騎馬裝的劉據,連忙行禮:「臣弟見過太子殿下。」
劉據連忙走上來說道:「阿弟一路辛苦,不必多禮。」
劉談十分乾脆問道:「殿下怎麼這般晚還過來了?可是與明日有關?」
劉據長出口氣:「也算是有關吧,我也不多廢話,我且問你李廣利的屍身在哪裡?」
劉談沒忍住挑了挑眉,轉頭看向了霍光。
霍光對著旁邊的人說了句什麼,很快就有人跑了出去看的劉據一頭霧水:「這是做什麼?」
過不多時,那個人捧著一個外表雕花的陶罐回來,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劉據面前的案几上,劉談對著他揚了揚下巴:「這裡了。」
劉據看了看他,然後掀起了陶罐的蓋子,在看到裡面一塊塊潔白的骨頭之後猛地蓋上,一臉震驚看向劉談:「這……這是李廣利?」
劉談輕描淡寫說道:「對啊,這個罐子怎麼樣?我精挑細選出來的,還算好看吧?」
劉據猛地倒抽一口氣:「你……你把他給燒了?」
劉談平靜地點了點頭:「路上炎熱,未免屍身腐朽,還是燒了容易帶。」
劉據忍不住一手扶額說道:「你……你糊塗!」
劉談心說這就糊塗了?那你要是知道我把他的一部分骨灰給揚在礦場還不得跳起來罵我?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表現出無奈的樣子說道:「沒辦法,真的無法保存啊,殿下這麼晚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嗎?此事……難道真有這麼嚴重?父皇這麼看重李廣利的嗎?」
劉據這反應實在是太激烈了一點,讓劉談懷疑李夫人是不是已經做了什麼。
不過他也不畏懼,只要他姓劉就性命無虞,至於其他,總能讓他翻盤的。
劉據嘆了口氣說道:「不是父皇看重李廣利,而是此事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劉談說道:「可人已經死了,早就無法挽回了。」
當然劉談指的是那十幾條人命,不過不能宣之於口罷了。
「你不知道。」劉據深吸口氣說道:「半月之前,皇后探親回宮,被李夫人攔截,兩人起了爭執……」
劉據說到這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而劉談當即就陰沉了臉色:「李夫人把我母后怎麼了?」
劉據一臉的慘不忍睹:「不是李夫人把皇后怎麼了,而是皇后……皇后直接讓侍女將李夫人推入滄池,按在水裡淹死了!父皇震怒,本來要廢后,後來因李夫人主動挑釁,這才改為禁足!」
劉據說完沒忍住說了句:「你和皇后可真是……親母子!」
他此時內心也是崩潰的,當兒子的將哥哥燒了,當娘的把妹妹淹死了,這對母子怎麼這麼兇殘?
第115章 [一更]115
劉談怔怔看著劉據半晌沒回過神來,他大概明白了劉據為什麼這麼晚來找他,大概是想跟他通個氣,順便讓他明天注意一點。
結果沒想到劉談已經把李廣利給燒了。
劉徹本來就心痛寵妃之死,一直想要懲罰罪魁禍首,但……誰讓陳阿嬌是皇后呢?誰讓李夫人有錯在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