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可這個時代的人不一樣,陸懸那個長相在中原人眼裡就是異端,進化一下就是非吾族類。
他輕咳一聲說道:「倒也還好,不過,他長得不像漢人,卻有個漢人的名字,倒也奇怪。」
「也不奇怪,他的母親是漢人,這個名字隨母姓,他用這個名字也不過是想要儘量跟大漢靠近而已。」
劉談這才恍然,想起之前劉弗陵的兩個伴讀說陸懸生母身份低微又是女奴又是侍妾的,若是漢女的話倒也很能理解了。
他有些好奇問道:「那他烏孫名字叫什麼?」
劉據也明顯愣了一下,努力想了想之後說道:「好像叫安延靡。」
好了,跟獵驕靡和軍須靡的名字倒是成了一脈,不過還是陸懸好聽。
至於他以前從來沒有聽過安延靡這個名字……也無所謂,反正他主要學的是古漢語,歷史都是捎帶著學的,匈奴那邊沒有文字本來記載就少,不記得有這麼個人太正常了。
劉談跟劉據一問一答之間,路途似乎都變短了。
除了一些劉談應該知道的情況他不敢多問,其他倒是問了不少。
劉據好像也挺喜歡給他回答的,或許劉談問的對他而言都屬於八卦類,所以也回答的很暢快。
等到宮門口的時候,劉據忽然叫停了牛車,在劉談驚訝的目光之下說道:「五弟先回去吧,我還有事要處理。」
劉談連忙說道:「我回宮用不到車,還是給太子吧。」
劉據按住他說道:「無妨,不遠,我只是去陽信長公主府。」
陽信長公主,這個名字或許很多人覺得陌生,但她另外一個稱號一般人都不會特別陌生,平陽長公主。
不過實際上陽信才是這位長公主的封地,平陽是她上一任丈夫的封地。
劉據去見陽信長公主就意味著可能要見大將軍大司馬長平侯衛青,劉談瞬間無比激動,很想也跟著去,穿過來這麼久,他還沒見過衛青呢,還有霍去病,別說見了,連他們兩個的消息都沒怎麼聽到過!
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提出要求,直接說要跟著去會不會很奇怪啊。
劉談咬了咬牙說道:「我回來之後也未曾拜見姑母,不如與殿下同去。」
劉據認真思索半晌之後說道:「也好,只是阿舅周年祭臨近,長公主心緒不佳,怕是沒有什麼精力招待你。」
劉談此時整個人都仿佛被雷劈了:周年祭?能讓劉據喊阿舅的就只有一個衛青啊,怎麼就……周年祭了呢?
第10章
坐在駛向陽信長公主府的牛車之上,劉談真的是滿心憂傷,覺得自己簡直是命苦。
他在穿過來之後,唯一能夠安慰自己的就是能夠看到真實的漢武帝以及衛青霍去病了。
尤其是後兩者,可能是個人濾鏡的原因,劉談一直覺得劉徹雖然算是個很成功的帝王,但能跟他平分秋色的帝王也不是沒有,而且在他前面還有一個始皇帝光耀千古。
可如果論名將來說的話,衛青和霍去病絕對是首屈一指,歷史上名將許多但能傳奇如這兩人的大概也沒幾個。
結果現在殘酷的事實告訴他,好不容易到了漢朝,這倆人他一個都見不到,這也太難受了些。
沒錯,他現在的確只是得到了衛青去世的消息,可問題是歷史上霍去病去世的時間比衛青還早。
現在大概他唯一需要祈禱的就是陳阿嬌的蝴蝶功力能夠至少留下一個。
說來漢朝在對匈奴的戰事失禮基本上也是從衛青去世開始的,大概是劉徹之前抽卡金光璀璨把運氣都用光了,後來抽的都太慘了。
劉談一邊思索這些一邊試探說道:「這兩日……只怕父皇的心情也會有所影響吧。」
劉據嘆了口氣說道:「是啊,尤其是又發生了酹金事件,衛伉、衛不疑和衛登又被削爵,父皇對他們失望的很。」
劉談這才明白為什麼劉據張口就說是去陽信長公主府了,衛伉他們爵位都沒了,自然不能稱侯府。
劉談這時候才藉機問道:「不知李息一家……如何了?」
劉據問道:「你擔心他們?」
劉談靦腆說道:「他們畢竟奉養我多年,也算是盡心盡力,雖然知道他犯了錯卻也不想他沒下場。」
劉談其實並不太關心李息,但是覺得回宮之後就對養父……嗯,勉強能算上養父,就這麼不聞不問,好像是太沒良心了一些。
劉談還不太了解劉徹,但是吧按照歷史上這些君主的神經病程度,大概就是覺得兒子太優柔寡斷不好,太溫柔不好,可太冷血也不好。
反正他不能讓劉徹或者劉據對他的印象擺在冷血上面。
劉據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說道:「不必擔心,父皇雖然治其罪,但並未免除李息官職,生活應當尚可支撐,你也不必忌諱太多,也可過去看看他們,他們若真是生存艱難,周濟一二也是可以的。」
劉談在聽說李息的官職還在便有些有疑惑:「可是當初我回宮之時,他們都哭喊著說父皇下令抄家。」
劉據解釋說道:「當時杜周卻是如此判刑,不過後來父皇念及李息當年出擊匈奴有功,便網開一面,官削三級而已。」
劉談聽著就覺得李息夠慘的,先是爵位沒了,然後又官削三級,這裡外里俸祿那可差太多了。
不過想一想判的是杜周,這位也是有名的酷吏,如今李息還能有官做,的確是劉徹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