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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談打開之後看到上面第一個名字就覺得十分眼熟——江充。
看到這個名字他臉色都變了,腦子裡閃過血淋淋的四個大字:巫蠱之禍。
這貨就是巫蠱之禍的發起者,就是個禍害啊!
劉談連忙轉頭問畢高:「這個江充如今任何官職?」
畢高這才發現自己的工作似乎有疏忽,忘記標註這些人的官職了,畢竟他家殿下似乎並不關心朝政,很多人他都不知道誰是誰。
畢高小心翼翼回答道:「回殿下,半年之前,陛下任命江充為謁者。」
謁者……基本上就是一個為天子傳達命令的職位,沒有什麼固定人數。
不過劉徹親自任命,想來已經是對江充看入眼了。
劉談陷入沉思,江充這個人是實打實的小人,並且也有一定的能力,先是誣告趙國王太子劉丹致使劉丹被廢,然後又搞出了巫蠱之禍導致劉據被殺,他一輩子搞死了兩位太子,也是可以了。
至於說他有能力,哪怕再多的人都對他評價很低,並且說他是騙子欺騙了劉徹,可以劉談看來,劉徹並不是那麼容易受騙的人,或者說能夠欺騙劉徹的人本身都有一定能力。
就算是劉談之前編了那麼多故事都不敢說劉徹是真的信了,江充就能讓劉徹相信,這也是他的本事之一。
只不過……江充之前不是看好的劉弗陵嗎?怎麼跑到他這裡送禮來了?
劉談沉思半晌才問道:「若是太子殿下,會如何做?」
畢高和苗瑞都有些詫異,沒想到劉談會問他們,倒是劉談很坦然,他是不懂嘛,而且這兩個人是劉徹派來的,哪怕不是精挑細選,肯定也考核過,業務能力過硬才能做到,否則也輪不到他們。
畢高斟酌說道:「一般這些人給太子殿下送禮都會得到一樣信物,太子殿下每隔半月都會舉行詢議,手有信物者可入。」
「詢議?是我理解的那個詢議嗎?」劉談有些好奇。
苗瑞解釋道:「只不過就是讓這些人隨意談論,不拘出身,不拘地位,有才者便可得滿堂喝彩。」
劉談說道:「議論什麼?朝政?」
「萬物皆可。」
劉談:……
其實他早就有所料,劉徹和劉據到後期父子關係冷淡絕對不是劉徹一個人的鍋。
可以說劉徹給他的這一座博望苑,又允許他結交各路「英雄好漢」,導致劉據的想法跟劉徹南轅北轍,也算是害了他。
劉談沉思半晌之後說道:「以後有人送禮就不必收了。」
苗瑞和畢高兩個人都十分驚訝:「啊?」
劉談淡定說道:「我不需要這些。」
別的不說,他真的想要錢,手上的白酒白糖和冰糖哪樣不是錢?
國宴都上了的東西,這就是一個風向標啊,會有貴族願意買的,普通平民百姓也會想要買的。
他幹嘛要冒著風險收受賄賂?
不過這一波收就收了,劉談乾脆讓人給這些送了禮的人一人送了一壇酒。
經過國宴之後,這酒就算不是家喻戶曉也十分受人追捧,之前他蒸餾的時候讓人弄了一地窖,結果後來全被劉徹給薅走了,就留了幾壇,現在這個都是新弄出來的。
劉談回到宮裡沒多久就被陳阿嬌喊了過去,陳阿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說道:「聽說,你把那些給你送禮的人都給拒了?」
劉談連忙說道:「也不是拒絕,只是不需要而已,太子得了父皇首肯,我可不敢效仿。」
陳阿嬌卻說道:「你也不必太過小心,這些人給你送禮,並不完全是為了那點子東西。」
劉談有些好奇地看著陳阿嬌。
陳阿嬌繼續說道:「那些人只不過就是想要在你這裡掛上號,你就算不讓他們送他們也會送的。」
劉談茫然:「為什麼?」
陳阿嬌說道:「傻孩子,誰能沒有犯錯的時候呢?李息遇到的事情很平常,但有人能救卻是可遇不可求的。」
劉談瞬間就悟了,合著這些人是把自己當成菩薩供起來了,逢年過節給點貢品,遇到事情就來拜一拜求個轉機。
那這就更不能收了啊,為了救李息,他搞個葡萄搞了個心力交瘁,再來一個還要不要活了?
劉談打定主意這種事情不能接,然後就詢問起開店的事情,他的想法是酒國家是禁的,但是糖可以賣啊。
是的,這個時期酒屬於國家物資,不能隨意出售,估計也是擔心酒的利潤太高導致大家都用糧食去釀酒,本來底層百姓就吃不飽,有錢人再大肆收購糧食釀酒,那怕是要出事情!
但是糖不一樣,這東西在普及以前本來就算是奢侈品,如果可以,劉談甚至想要自己劃一片地來種甘蔗!
陳阿嬌一臉不在意:「想弄就弄,我那裡有幾個賣胭脂鉛粉的鋪子也不賺什麼錢,你拿去玩。」
劉談發現他的承受能力似乎好了很多,陳阿嬌隨口說要給他什麼東西,他也能笑嘻嘻地賣萌感謝了。
在日常跟陳阿嬌聯絡完感情之後,劉談就準備回去研究他的事業,雖然爹媽有錢,但是自己的錢才是安心的錢!
等他剛回到歲羽殿就看到符漁捧上一封拜帖說道:「殿下,小昆彌派人送來的。」
劉談打開之後看了一眼發現通篇就寫一件事:陸懸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