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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談是很驚訝的,他一直以為劉徹對衛青的兒子們都沒什麼期望的,因為一直以來也沒見他重用誰。
要知道衛青三個兒子,其中衛伉比霍光也就小三歲,今年二十二歲,衛不疑比衛伉小兩歲,也二十歲了,他們的弟弟衛登十八,坦白講都是適合啟用的年紀。
想當初霍去病十七歲可就已經把匈奴殺的四處逃竄,以一千六百戶受封冠軍侯了,衛青的兒子哪怕是年齡最大的衛伉如今還聲名不顯,差太多了。
所以這一次劉徹派衛不疑過來真的出乎他意料,他忍不住對衛不疑招了招手說道:「來。」
衛不疑顯然有些驚詫,他跟劉談並不熟悉,也就見了一面,還是上次劉談跟太子劉據一起過去看陽信長公主,當時出面接待的主要是陽信長公主和他哥哥衛伉,衛不疑就是個打醬油的,他甚至懷疑劉談有沒有記住他。
結果沒想到一照面劉談就認出了他,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到了劉談身邊,劉談讓人拿了個坐秤過來說道:「坐。」
衛不疑連忙躬身說道:「殿下,這……這於禮不合。」
劉談笑了笑:「出門在外,就不要有那麼多講究了,來,我們說說話。」
劉談一邊說著一邊對李廣利身旁的侍從說道:「都機靈著點,給李將軍上好酒好菜,將軍,這酒是我無意中淘換來的,味道比較特殊,我之前聽聞軍中多好烈酒,想來將軍也是如此,不知將軍習不習慣?」
李廣利前面的酒盞此時還有多半盞,實際上他剛剛也就在劉談開宴的時候起身敬酒喝了一口,然後就被那辛辣沖鼻的味道給嗆的差點流眼淚。
原本他還懷疑劉談是故意弄了這樣的酒要看他出醜,只是又覺得不應該,他跟劉談沒有衝突啊。
現在聽到劉談這麼說他才恍然,哪怕不適應這個味道,他還是硬著頭皮端起酒盞笑道:「此酒甚合我胃口,殿下有心了。」
劉談滿意地笑了笑,他就知道李廣利不會承認他不喜歡烈酒的。
尤其是當劉談說完之後,一旁的李不厭正巧大口喝了一口,然後開懷說道:「痛快!」
小輩都這樣了,他當然不能表現出畏懼。
李廣利咬牙喝了一口,表情著實說不上享受,看上去五官都扭曲了,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
一旁的李不厭斜眼看著李廣利,挑了挑眉,心中越發看不起他,忍不住湊過去說道:「將軍,我敬您!」
李廣利拉不下面子,不好拂了李不厭的面子,當然也主要是李不厭嘴甜,一口一個將軍,哄得李廣利飄飄然,真以為自己是天降神兵,再世白起,衛青第二,比肩霍去病,接下來就是直接帶領大漢趕跑匈奴了。
李不厭哄他哄的開心,李廣利喝著喝著漸漸覺得這酒似乎也不是那麼難喝,他哪裡知道自己舌頭已經麻木了呢。
劉談看著李不厭一如所有油膩中年男人一樣在那裡吹噓自己多麼厲害,在來之前就算清了匈奴的行動軌跡。
李不厭忍不住問了句:「將軍,您怎麼知道是匈奴人呢?」
李廣利臉色通紅,雙眼迷濛說道:「不……不是匈奴還能有誰?」
李不厭心中詫異,還在想難道這草包真的有點本事?居然能直指問題的中心,看破其他國家都不過是傀儡。
李不厭決定趁著李廣利醉酒多問問,如果這人真的有點本事,也好告訴殿下,讓殿下及時更改計劃!
他一邊讓人給李廣利又倒了一盞酒,一邊問道:「將軍厲害啊,您是怎麼看出來跟車師國他們沒關係的?」
「啊?」李廣利有些茫然地看著李不厭問道:「車……車師國是……是哪兒啊?」
李不厭:?????
李不厭一臉難以置信問道:「您……不知道車師國?」
李廣利歪頭認真想了想:「哦,應該也是……烏……烏孫旁邊的小國?」
李不厭忍不住又問道:「那您知道胡狐國嗎?」
「呼呼……國?哈哈哈哈,這……這是什麼國家?喜歡睡覺的國家嗎?」李廣利放聲大笑。
李不厭:……
行吧,他還是高估李廣利了,這就是個草包!
都來西域了,居然連西域有什麼國家,是什麼形式都沒搞清楚!
西域的國家的確多,但是這一條路上的不多啊。
李廣利的聲音很大,劉談看了他一眼,心裡越發唾棄,轉頭看向衛不疑問道:「怎麼樣?一路趕來很辛苦吧?」
衛不疑看著劉談的侍從忙忙碌碌的給在劉談旁邊加了一張食案,越發有些不自在,聽了劉談的話之後,小聲說道:「不辛苦。」
說完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比不上殿下一路艱辛。」
衛不疑說完忍不住紅著臉低了低頭,覺得自己的表現十分差勁。
他就是這樣,不擅長和人交流,或者說是不擅長說這些場面話,讓他直來直往有什麼說什麼還行。
劉談當然不介意,反而對衛不疑覺得十分親切,除了他是衛青的兒子之外,更多的是當初劉談讀書的時候有的同學就是這樣,甚至他自己也多少有點這樣,後來兼職的時候被毒打過之後才稍微好了一點。
現在跟衛不疑聊天讓他覺得自己是在放鬆,劉談沒有繼續寒暄只是問道:「陽信長公主近來如何?你兄弟們呢?」
衛不疑快速說道:「公主身體安好,我的兄長還在守孝,阿登也被陛下點了謁者的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