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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一段時間以來,酒泉郡經常組織人手去敦煌郡幫忙,敦煌郡郡守也缺人,就直接把人收了下來,給他們活干,卻並沒有讓他們落戶,也就是說這些人賺了錢,交稅還是要在酒泉郡交,這一來二去就比武威郡和張掖郡強多了。
而且人家那裡生活過得好,那他這裡的百姓就會跑去別人那裡啊。
哪怕戶籍在這裡有什麼用?北境國各郡的戶籍並不是那麼嚴格,只要遵循一定的手續,直接就可以落戶啊。
想當初敦煌郡的人有不少都往他這裡跑,當初他可是美滋滋都收下來了。
結果自從關市開了以來,他這裡的人口就在一點點減少,一問都跑去敦煌郡了。
他也不是沒抗議過,只是當初敦煌郡郡守寇正達跟他抗議的時候,他跟人家怎麼說的來著?
哦,是老百姓自己有腿,人家要去什麼地方他哪兒管得著?
現在人家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又踢回給了他,張掖郡郡守這是有苦說不出。
如今武威郡眼看也要起來,不行,他得自救,再不自救就等死吧,要知道這一次過來交總結,他就被國相訓斥了,原因就是別的地方人口基本上都是呈增長的趨勢,結果到了他這裡就變成了下降,十分的不合群。
張掖郡郡守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自救,他要是有那個本事還用得著在張掖蹉跎二十年嗎?
所以最後他乾脆跑到國相霍光那裡撒潑打滾,不是,敘述委屈。
訴苦的時候那叫一個涕淚俱下,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然而霍光卻緊緊攥著拳頭,只想揍這貨。
張掖郡郡守當然也看得出霍光耐心逐漸告罄,但他沒有停下來。
他現在也是豁出去了,寧可被國相揍一頓也要得個主意。
不過也就是在霍光面前他才敢了,國相溫潤君子,雖然平日裡不苟言笑,並且行事嚴格,但他講道理啊。
這要是換了北境王殿下,張掖郡郡守估計一個字都不敢說,怕殿下聽得生氣一劍結果了他,那他上哪兒說理去?
霍光深吸口氣說道:「張掖的事情我知道了,我會上報殿下,具體如何做還要看殿下之意,你……你趕緊擦擦你的臉,堂堂朝廷命官做潑婦狀,成何體統!」
張掖郡郡守雖然沒得到主意,但是得到了霍光的承諾頓時也放心了不少。
國相既然說會上報殿下,那就一定會,不得不說,北境國從上到下如今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會敷衍了事。
這大概是上升開拓期朝廷的特點,當然也可能跟高層都是年輕人有關。
越是年輕就越是認真,更篤信一口唾沫一個釘。
張掖郡郡守抹著眼淚走了,霍光長長嘆了口氣,其實這個問題他早就想過了,隨著一些地區擁有了另外的收入,北境國這些郡的發展會逐漸分出三六九等。
只不過剛開始到北境國的時候,霍光以為是最接近中原地區的郡會最先發展,結果沒想到發展來發展去反而是跟西域和匈奴接壤的地方發展得最迅速。
總覺得有一種意外也不算太意外的感覺。
霍光細細整理了所有郡的大致情況,直接帶著東西就去了王宮。
他到王宮的時候,劉談正跟公輸粲一起禍害自己的草坪。
公輸粲做出了模型,不過這一次的模型並不特別小,因為農具這種東西太小的話很多問題都顯示不出來,等真正開始做發現就晚了。
所以公輸粲做出了一個中等模型,正好能夠利用草來做實驗,當然這個草也不能太高太粗,最好是膝蓋以下的那種。
劉談聽說公輸粲做出來了東西,一時興奮,也懶得去找別的地方,乾脆就在自己的後宮那裡試驗,反正平日裡這裡雖然被打理得很不錯,但劉談很少涉足這裡,而北境王的後宮等同於沒有,也沒有其他人來欣賞,就算草坪禿了一塊也沒什麼,反正再過一段時間這些草也該黃了。
霍光過去的時候,劉談正好在跟公輸粲討論要改進什麼地方。
聽到霍光過來他乾脆讓人把霍光帶到了後面。
如果是在未央宮,就算皇帝讓霍光去後宮見他,霍光都要拒絕,但是在北境王的王宮裡……霍光進去得毫無壓力。
一進去他就看到劉談對他招手說道:「國相快來,看看這個收割機。」
霍光快步走了過去,一到那裡就看到了縮小版的收割機,不過,他現在也知道了公輸家,或者說是劉談教給公輸家的這個方式——要做新東西別著急做成品,先做個模型試試看。
霍光彎腰仔細看了一下收割機,第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的那個彎鉤不由得問道:「這個是?」
劉談說道:「這個啊,這個我叫它撥禾器,為的是將作物往切割輪方向引導,同時將伏倒的作物豎起來,好讓切割器能夠迅速切割。」
撥禾器裡面則是一個圓盤狀的切割刀,切割刀是呈鋒銳的齒輪狀。
原本公輸粲是把切割刀弄的跟普通的鐮刀一樣,利用鋒銳的刃來切割,但是試驗了一下感覺效果不是特別好,就改成了這種齒輪狀。
霍光伸手推了一下扶手試驗了一下,發現切割的確很快,但同時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圓盤切割器在切割的過程中哪怕再鋒銳也難免會出現漏網之魚,因為會有一些作物被圓盤齒輪帶出來,導致這些作物並不能直接被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