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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蒲昌海雖然是水,但那一片是鹽澤,根本沒有辦法補充水源,蒲昌海西南方向就是當年的樓蘭如今的鄯善,鄯善國王如今正在跟著陸懸外出打仗,嚴格來講也算得上是友邦,依照劉談對陸懸的了解,總覺得這一場仗打完之後,鄯善還是不是獨立國家都不好說。
所以他沒有在那邊選擇建城,而是在別的地方一口氣選了三個。
其中一個是伊吾盧郡前五十里的地方,第二個在烏貪訾離國以南二十里,第三個則在龜茲烏壘城以東二十里。
霍光看到這三個地方之後整個人都有點不好:「殿下,您這三座城基本上都已經到了別國境內啊!」
劉談一臉不在乎:「我知道,不過烏貪訾離說是一個國家,可一共四十戶人,總人口二百多,還沒有王宮裡的宮人多,我要在那裡建校尉府,烏貪訾離國國王敢有意見?」
衛不疑笑道:「烏貪訾離國當然不足為懼,霍相說的應該是焉耆。」
劉談選的這個地方正好在烏貪訾離和焉耆之間,地理位置的確很不錯,但也正因為地理位置不錯才更會讓焉耆人有危機感。
烏貪訾離只有兩百多人,若是北境王不高興,直接派出精銳團都能滅了他一國,沒什麼好擔憂的,但是焉耆就不一樣,焉耆總人口在三萬左右,當初陸懸剛繼位的時候,小烏孫的人口還不如焉耆多。
在這樣的情況下跟焉耆的外交關係就需要小心一點。
劉談說道:「阿……咳,烏孫王出兵之前曾經廣發請帖邀請眾人一同出兵攻打匈奴,對焉耆國王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請,可焉耆國王始終不為所動。」
眾人一聽就明白了,合著他家殿下是想替烏孫王出這口氣啊?
好的,大王,沒問題的,大王。
當然表面上是不能這麼說的,霍光面無表情地幫劉談胡謅了一個藉口:「既然如此,那焉耆必然是早早投靠了匈奴,如今焉耆距離伊吾盧郡如此之近,也的確需要小心防備。」
大家聽後都忍不住紛紛低頭,默默給焉耆國王點了根蠟燭。
李陵環視一周忍不住問道:「那……那龜茲那邊……怎麼辦?距離烏壘城也太近了。」
距離烏壘城才二十里啊,簡直就是隨時都可以奔襲過去的節奏。
劉談點頭:「沒錯,不過不用擔心,我會給龜茲國王寫一封國書進行友好磋商,放心吧。」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總覺得他們家殿下對於友好兩個字可能有些誤解。
霍光在聽說劉談要給龜茲國王寫國書的時候就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不過他也沒有阻攔,反正龜茲不過是西域小國,他們家殿下也是大漢諸侯王,寫國書給龜茲王也不算逾矩,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他們家殿下要怎麼寫國書?
實際上劉談也沒自己親自寫,他身邊還有個嚴興生呢,他只要把自己想要說的話重新寫一遍就是了。
於是嚴興生在寫國書的過程中基本上是一場重塑三觀之旅——他終於明白了什麼叫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最狠的話。
在劉談的國書之中,他在龜茲附近建立都護府並不是防備龜茲用的,而是為了建立跟烏孫國的聯繫,畢竟現在烏孫國已經是大漢的諸侯國,但是因為烏孫的地理位置還在龜茲西北方,距離大漢實在是太遠了,為了讓烏孫王的人更加方便地跟大漢往來,只能出此下策。
甚至劉談還表示這樣也是為了龜茲和其他國家好,萬一烏孫王一時衝動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有都護府在大家想要告狀也能找得到地方啊,否則想要告狀至少要派人跑個上千里到北境國才能訴苦,那豈不是很可憐?
信的最後劉談甚至還皮了一句:本王這都是為了你們著想啊,你們感動不感動?
等寫完這封國書之後,劉談直接派人將這些國書沿途發放,反正他選了三個地方,最遠的是龜茲附近的西域都護府,剩下的兩個,一個是北山校尉府,一個是渠黎校尉府。
基本上一聽這三個名字就知道這三座城池的屬性了。
收到劉談國書的龜茲國王差點沒哭出聲:不敢動,不敢動。
他有些拿著國書對心腹說道:「以後咱們的日子,怕是要難過了。」
一個烏孫王一個北境王,這兩個煞星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北邊,西南方向還有一個大烏孫。
據聞如今大烏孫基本上是烏孫公主,就是大漢嫁過來那位公主說了算了。
這三個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出兵範圍基本上能夠輻射整個西域,這……這樣看來,西域幾乎已經算是落入大漢之手了啊!
心腹安慰道:「大王放心,大烏孫正值內亂,小烏孫又在跟匈奴打仗,北境國距離我們太過遙遠,一個都護府又能留存多少人?定不會輕易出兵的。」
龜茲王捂著胸口說道:「希望如此,希望如此啊。」
比較起龜茲王的愁眉緊鎖,烏貪訾離就明顯識時務多了,收到國書之後立刻回了一封,老老實實的表示感謝——沒辦法,他們一共就二百多人,能夠打仗的五十七個人,不識相還能怎麼辦呢?
比較起來焉耆國王就更頭痛一些,無論是烏貪訾離還是龜茲,這兩個國家也就是附近有一個都護府或者是校尉府,可焉耆……兩個校尉府一個都護府幾乎把他給包圍了啊!
大漢的校尉府一般最多五千人,而都護府人數會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