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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只能微笑著轉移話題:「阿談突然過來想必是有事情與我商議吧?」
劉談不知怎麼忽然覺得有些心虛,普普通通的一句話愣是讓他聽出了指責渣男的意思。
不過想一想陸懸醒了之後他就跑去忙別的,沒怎麼再過來看他,這次過來還是因為有事相商,好像是有點渣。
劉談輕咳一聲說的道:「我這次過來是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我的手下剛剛配出了新的藥,這種藥對消腫和抑制潰瘍效果還不錯,我手下有人試了藥,現在已經能確定配方穩定了,我拿了一點過來你可以先試試,只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適應這樣的藥。」
劉談本來想說可能有的人會過敏,但他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用當下的詞解釋這個概念,如果用原詞的話恐怕他得把生物學給解釋一遍,當然重點是解釋不過來。
最後他也只能先將這個放在一邊。
陸懸聽了之後精神一振,他其實已經知道劉談那邊研製出了新的藥膏,並且效果似乎還不錯的樣子。
他也在思考怎麼跟劉談張口,倒不是不好意思,主要是哪怕兩邊對彼此都沒什麼太大的防備,陸懸也覺得劉談沒提出來他就先提起感覺仿佛是在監視對面的行動一樣,這個誤會一旦形成就不容易解開。
現在還沒等他說劉談就把藥送上門,激動的陸懸簡直想站起來抱著劉談轉圈。
只是他背後的傷口提醒他別浪,敢浪就敢裂。
最後陸懸也只能老老實實坐在那裡,嘴上說著感謝的話,同時心裡琢磨著送點什麼東西能抵的了藥的價值。
這樣的藥膏說是一兩藥膏一兩黃金都不為過,只是直接送金子好像不太合適,要不然……送馬?
他記得漢國人好像都挺喜歡汗血寶馬的,他這裡純種的汗血寶馬沒有,但是有汗血寶馬跟他們本土馬混血的後代,也是非常神駿的馬,唯一需要糾結的大概就是那匹馬跟他的阿步好像彼此挺喜歡的。
他腦子裡想著事情也不耽誤他跟劉談聊天,他又問道:「還有一件事情是什麼?」
劉談說道:「第二件事……也不用我說,你看看這個就明白了。」
劉談拿出了一沓紙,陸懸在看到那些糙紙就心中有了點猜測。
劉談自己用紙都是用最新的那種光滑如綢緞的紙,這種糙紙必然是下面人記錄送上來的,聯想到有人報告說漢人抓到了幾個俘虜在審訊,聽說俘虜叫的都很慘烈,想來應該是出結果了。
陸懸苦笑說道:「我這裡也出了結果,不過得口述才行。」
不管大小烏孫,都是同根同源,大烏孫沒有文字,小烏孫也沒有啊。
陸懸唯一會的文字就是漢字,可是他會又不代表下面人會,所以他之前是準備自己將他們口述的寫下來給劉談看的,結果還沒來得及,劉談反而將自己那邊的口供給送了過來。
劉談很淡定:「你先看,看完之後告訴我有哪裡不一樣好了,我想他們對你和對我說不定給的口供都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了,他還留存了一部分呢。
不過他這樣坦蕩蕩的說出來了反而讓人相信所有的口供都在這裡。
陸懸低頭看了半晌沒有說話,劉談一開始以為是江充寫的太過簡略他需要一點點理解,還準備充當翻譯的。
畢竟大漢的日常用語跟書面用語相差很大,有的時候為了節約用紙,書面用語一般都會特別簡略,所以陸懸如果看不明白那就太正常了。
只是他又怕自己主動開口會不太好,他仔細觀察了陸懸半天,發現對方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靜,平靜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劉談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就明明是同一個人,他也見過陸懸沒什麼表情的樣子,可現在他就覺得給陸懸一把刀,他大概能殺個血流成河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陸懸才抬頭看著劉談說道:「原來是我拖累了你,既然如此……我……我覺得也不必等大漢軍官到,我立刻派人護送你入關。」
劉談愣了愣,他沒想到陸懸低著頭想了半天居然是在想這個。
他立刻說道:「這也不至於,父皇已經派人來支援,更何況……我是吃了虧還當沒事兒發生的人嗎?」
陸懸搖了搖頭:「匈奴對我虎視眈眈,不,不止匈奴,這上面有一個算一個他們早就密謀已久,你……你繼續留在這裡我怕還會繼續拖累你。」
陸懸心裡早就清楚,小烏孫能堅持的時間並不多,因為他的手下缺人,缺能征善戰之人,也缺能出謀劃策的人。
憑著他,就算他再怎麼天資聰穎,去一趟大漢也察覺出了許多不足,他都不知道自己做到哪一步。
剛剛劉談的感覺沒錯,那一瞬間陸懸是真的在壓制著自己心裡的戾氣,這些年來周邊國家的侵擾他一直在忍耐,想著先讓百姓穩定下來,這樣才能發展。
他知道這很難,但還是想試試,果不其然,大家根本不會願意給他發展的機會。
有的時候陸懸都覺得他的父親當初實在是太衝動了。
劉談聽了陸懸的話心說我才不怕拖累呢。
他果斷說道:「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你要知道退一步越想越氣,忍一時越想越虧,我父皇派五千人過來不是為了讓我忍氣吞聲的,你若不介意,屆時我們倒是可以聯合出兵,就算不與匈奴直接對上,也要殺雞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