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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再怎麼慘他也不會去看李息的,萬一劉徹覺得他跟罪臣來往密切怎麼辦?更甚至如果被李息發現不是原本那個怎麼辦?
兄弟二人說話的功夫,陽信長公主府原長平侯府就到了。
這裡距離皇宮的確很近,他們兩個下來之後就有人進去通稟。
過不多時陽信長公主就帶著兩個青年一個少年走了出來。
劉據連忙上去說道:「我一時興起前來叨擾,反累姑母親自相迎,實在慚愧。」
陽信長公主與劉徹並不很像,說實話長得算不得多美,至少不如陳阿嬌,但她的面相端正大氣,一眼看去就是讓人覺得舒服的那種類型。
她此時的氣色看上去還行,對於死老公這件事情,陽信長公主都已經快有點習慣了,更何況她跟衛青的感情原本也就一般。
衛青……畢竟當年只是她的一個騎奴。
陽信長公主笑著拍了拍劉據的手說道:「太子親自駕臨,如何能不出迎?這就是阿談了吧?沒想到都長這麼大了。」
劉談規規矩矩對著陽信長公主行禮:「拜見姑母。」
太子可以不行禮,因為太子是半個君,長公主就算是他長輩也不能抹殺這一點,但劉談就沒有這樣的優待了。
陽信長公主一邊跟劉談寒暄一邊讓三個兒子來拜見劉據和劉談。
雖然他們都是白身,但劉談也不敢受足他們的禮,不管怎麼說也是劉據的表兄弟,還是衛青之後,哪怕不是陽信長公主所出,但誰也不敢說將來會不會復爵。
劉談本來是來見衛青的,結果……見到了衛青的牌位,在給衛青上香的時候,他那表情看上去比劉據都悲傷,甚至比衛青三個兒子都難過,讓陽信長公主奇怪地看了他好幾眼。
劉據顯然也有些懵,遲疑了半晌才安撫劉談說道:「五弟也不必太過傷心……」
這句話說到一半他就說不下去了,總感覺有點奇怪,這句話之前他聽無數人從嘴裡說出來過,都是來安慰他的,怎麼到了劉談這裡就反過來了呢?
劉談十分沮喪說道:「我幼時只覺男兒在世當如烈侯與冠軍侯,除父皇外,我最崇拜便是這兩位,卻不料還未曾與烈侯見上一面便天人永隔。」
劉談說到這裡簡直傷心的快要掉眼淚,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他感染,陽信長公主也紅了眼眶,一反剛剛客氣姑母的形象拉著他的手說道:「好孩子,別難過,過兩日你有什麼話就親自去跟他說。」
劉談:……
雖然知道您是在邀請我參加衛青的周年祭,但是這話怎麼聽著像是在咒我呢?
一旁的劉據也低聲說道:「你若想,也可順路拜祭一下景桓侯。」
劉談的心……徹底涼了。
忍不住難過的想著陳阿嬌的蝴蝶翅膀不太行啊,怎麼就不讓他早穿幾年呢?
因為知道了霍去病並沒能逆天改命,導致劉談在回去的時候心情十分低落,劉據數次張口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總覺得讓他來安慰劉談有些彆扭。
好在快到宮門的時候,劉談的精神恢復了許多,雖然沮喪,但他現在更想知道更多衛青和霍去病的生平。
史書上只記載了這兩個人的功勞,對於他們的評價都是寥寥幾字,劉談很想知道在生活中這兩個人是什麼模樣。
結果還沒等他問就忽然感覺到牛車突然停了下來。
外面駕車的宮奴低聲說道:「啟稟太子殿下,五殿下,有人攔車。」
劉據蹙眉問道:「何人如此大膽?」
劉談也很奇怪,他們這一路所經過的地方大部分都是皇城。
在漢代,皇城本來就是一個很大的概念,除了皇宮之外,還包括外面王公貴族居住之地,這些地方閒雜人等不能輕易進來,市場和販夫走卒之類的更是不存在。
也正因如此,很少會在皇城發生攔車鳴冤的事情。
外面宮奴小聲問了幾句話,很快便回來說道:「稟太子,攔車者乃是李息之子李不厭,口稱要見五殿下一面。」
劉談:……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劉談有最不想見的人,那麼排第一的大概是劉徹,第二就是李家。
劉徹是因為這位給他的壓力太大,生怕劉徹看他不順眼,覺得他威脅劉據又欺負劉弗陵而不人道的毀滅他,李家則是他擔心會翻車。
可是這位李不厭既然都當街攔車了,想必是有大事發生。
劉談只能苦逼著臉對劉據說道:「殿下,我去見見他,就不耽誤殿下時間了。」
劉據也不知是怎麼想的,開口說道:「他如此著急想必是有要事找你,我也下去看看吧,若有需要也可幫扶一二。」
不是劉談想得多,他總覺得劉據這份好心來的很突然,但他還是說道:「好。」
有劉據在,對方應該不會太過在意他的異常,更何況,若是李不厭有什麼不合適的想法,說不定還能讓劉據給他當個擋箭牌。
下了牛車,等劉談看到那個叫李不厭的人他才恍然,原來就是那位李家大郎。
李不厭見到他不由得眼睛一亮,等到再看到他身旁的劉據的時候,看上去就又有點瑟縮。
劉談心裡有點納悶,劉據看上去挺溫和的啊,怎麼李不厭看到他卻仿佛很害怕的樣子?
等李不厭行禮之後,劉談開口問道:「我原是想著這幾日去見見你們,不想大郎竟然找來了,可是有什麼要緊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