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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那些什麼都不行的草包,肯定是沒有升值機會的,終其一生也就可能在書吏的位置上混一混。
這樣一看,仿佛區別不大,甚至還給了貴族更多的機會。
然而實際上是多加了一份考察,以前草包能夠渾水摸魚通過熬資歷提升,現在就算資歷夠了,如果你的資質不夠,那麼對不起,跟你沒關係。
劉談甚至還拿出了更加詳細的方案,這個也是經過數千年考驗的,當然,他不可能真的將後世的那種方案拿出來,不合適。
但就算是拿出封建王朝那些註定已經被推翻的東西,也足夠大漢用許久,並且進行一個平穩過渡了。
桑弘羊和王卿兩個人原本想著無論北境王說什麼,他們都必須謹慎地挑出他的錯處讓陛下注意改進,倒不是跟北境王作對,而是謹慎總是更好的。
然而事實就是等他們真的想要找問題的時候,卻發現根本跟不上北境王的思路。
只能愣愣聽著劉談說,還沒回過味來,對方已經開始進行下一個節點了。
其實劉談倒也不是故意這樣,他也沒把這個場合當成自己的個人秀,他只是對自己拿出來的這一套制度有信心而已,所以他會禮貌的停下來詢問在場的所有人有沒有聽懂,有沒有哪裡有意見。
劉徹是不會參與的,他需要的是下面人找出問題來給他看,要不然什麼問題都讓他來找,他不是要累死嗎?
劉據倒是有心認真聽,然而他也跟桑弘羊他們一樣,聽的時候聽不出什麼問題,想要仔細思考卻又來不及,只能囫圇吞棗一樣繼續聽。
可劉談還真以為他們是沒意見呢,他非常知道這些人在大朝會小朝會上什麼德行,別看一個個人模狗樣,真的說到著急的地方動手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說他們會安安靜靜地聽著不發表任何反對意見,劉談自己都不信。
等他說完之後,他就長出了口氣:「蔭職體系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不過現在我說的也只是簡略方案,還有更深入一些的,那就只能一點點商量了,接下來就是科舉,其實比起蔭職,科舉就簡單多了。」
劉談說到科舉的時候,桑弘羊和王卿兩個人明顯慌亂了一下:這就說完了?蔭職那麼龐大的體系,那麼複雜的情況,這就……沒了?
只是這兩位養氣功夫太好,他們這樣的人講究泰山崩於面前而不改顏色,所以從臉上看是看不出什麼的。
然而這一次他們這種習慣簡直是害慘了他們。
劉談真的以為他們沒有任何意見,於是又開始輸出科舉觀點。
不過他說科舉方面簡單,那是真的簡單,北境國都已經做出成效了,還有什麼複雜的?
他想了想說道:「長安行科舉唯一的問題在於,要不要在各郡縣先進行考試?通過了郡縣考試的才能參加長安的考試?」
劉徹果斷說道:「郡縣考試先行。」
劉談心說,郡縣沒有教學的地方,考生必須是讀過書的,這年頭也只有家裡有點底子的才能讀書。
不過他沒有提,什麼都是一步一步來的,當百姓發現多了一條出路,那麼他們就會對讀書這件事情爆發極大的熱情,人一讀書就會擺脫愚昧,而朝廷一般不太希望全民擺脫鬱悶,所以肯定要限制一下學習資源,怎麼限制?當然是官辦學校,然後卡一下入學資格,不是在官辦學校畢業的沒有資格考試。
這不就結了嗎?
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這些問題,他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那進士要怎麼安排?北境國是兒臣安排了學館。」
劉據不假思索說道:「那長安也安排就是了。」
劉談輕輕說道:「那個……有點費錢。」
劉據:……
其實這個時候,在場的除了劉徹,基本上都已經開始跟著他的思路走了,所以當他說北境國都在辦學館讓進士繼續學習之後,他們也就下意識地跟著走。
結果忘記了北境國那邊體量小,再加上劉談不差錢,如今北境國也不怎麼差錢了,所以能辦這個學館,但是長安這邊……作為一個國家,就沒有錢夠用的時候!
要不然劉徹也不至於聽說要開海上之路就直接讓劉談去找桑弘羊談這件事情,直接將這件事情提成了首辦的事情。
所以讓長安這邊直接建一個學館負擔所有學生的學費和衣食住行是不可能的。
劉徹一想到北境國那個學館的形式也忍不住臉色發綠,劉談一看他爹這個表情,想了想說道:「其實當初北境國這麼做也是因為那些進士都很貧窮,如果不減免各種費用的話,很可能他們根本無法留在朔方城,不過,霍光也說過長此以往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兒臣一直在思索換一種方式。」
劉徹立刻問道:「換什麼方式?」
劉談說道:「收取一部分住宿費,然後吃飯讓他們自由選擇,學館會提供食堂,他們可以自己花錢去買。」
桑弘羊的思路終於找到了,他立刻問道:「那若是學生出不起呢?」
有些人窮是一時的,但總有窮人,現在劉談是為了照顧那些窮人沒有收錢,那以後那些窮人家的子弟怎麼辦?
劉談說道:「給他們勤工儉學的機會啊,學館裡很多事情也要人來做的,比如說公共場合的衛生打掃,食堂一些打下手的活計,給他們機會養活自己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