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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時候他就隨手拿起了最早期的竹簡看了看,然後……看的無比痛苦。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刻字太累的緣故,這個時代記錄的方式無比簡略,很多時候都是用簡簡單單幾個字記錄一下,然後真的要翻譯可以翻譯出一大堆內容來。
也虧了劉談曾經的專業跟這方面相關,漢代出圖的一些竹簡他也看不過不少,否則還真不一定能看明白他們都在寫什麼。
然而看明白了也沒用,上面記載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
這種記載都是某月某日,下種,然後沒了,一天澆幾次水也不說,有沒有施肥也不說,下一次就是某雲某日出現黃葉,然後就肉眼可見的記錄頻繁起來,因為……葉子開始黃,秧苗本身也開始蔫,到最後就是死亡宣告。
劉談悶悶不樂的把竹簡扔到一邊,誰能想到到了漢朝之後他最先要改變的事情是讓葡萄成功活下來呢?難道這就是大吃貨國人的本質?
等他回到歲羽殿的時候,符漁迎上來行禮說道:「殿下,小烏孫的昆彌給您送來了拜帖。」
劉談有些意外:「拜帖?給我看看。」
他一邊讓人將竹簡都放進倉庫一邊接過了陸懸送來的拜帖,他打開之後驚訝的發現陸懸的漢隸居然寫的還不錯,而上面寫的意思就是為了感謝上次五殿下之援助,特意備了少許禮物,還請五殿下賞光一見。
劉談有些不太想見,感覺跟這位小昆彌走太近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事。
然而那位小昆彌實在太熱情,三天兩頭的送拜帖,送拜帖就算了,還經常隨著拜帖送進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說他收集的秋天的第一片落葉,還有看到花紋好看的石頭或者是偶爾遇到的做的好看的泥塑。
東西都不大,也不貴重,但送的劉談頗有些膽顫心驚的意思。
如果不是不認識其他烏孫人,劉談甚至很想問一問,烏孫人都這麼熱情的嗎?
第15章
劉談實在是被小昆彌搞得受不了,也是實在沒辦法從那些竹簡中找出有用的答案。
現在他看到那些竹簡就煩躁,他決定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所以乾脆答應了陸懸的請求。
答應之前他還親自去問了一下陳阿嬌,方不方便讓小昆彌進宮。
陳阿嬌對宮禁管的一向十分嚴格,想來是當年被巫蠱坑的太慘,生怕重蹈覆轍對於外來人口和攜帶的東西尤其嚴格。
不過她對劉談倒是寬容,笑著說道:「你也難得交個朋友,就算他是烏孫人也不必太過小心。」
劉談聽後就放心了,回去就給陸懸寫了一封回帖,只不過在寫完之後他盯著自己的帖子看了半天,轉頭又看了看陸懸的帖子,頓時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他一個地地道道的漢人寫的漢隸居然不比陸懸好多少,有些字甚至還不如。
可是他好歹有點書法底子哪怕以前沒寫過漢隸,經過這段時間練習也差不許多,陸懸……這是花費了多長時間練習漢隸?
難道真的因為他母親是漢人的緣故所以他也親近大漢?
陸懸不知道劉談在猜測他的傾向,收到劉談的回帖之後很是高興,想了想還是換了一身漢人服飾過去。
劉談在看到他這一身打扮的時候著實有些驚訝,不得不說,烏孫人的衣服厚實又沒什麼版型可言,穿著民族服飾的時候完全看不出陸懸的身材居然這麼的好。
可能因為年紀不大的緣故,他的肩膀看上去有些單薄,腰被腰帶束的極細,雖然腿被掩蓋在續祍之中,但是看看腰的位置就知道那雙腿也短不了。
陸懸姿態挺拔,無論是走還是站肩背都挺得筆直,一打眼若不注意他那張臉的話,仿佛真的是個蕭蕭肅肅爽朗清舉的漢人小郎君。
只不過他那張臉實在是太過惹眼,好在他那張臉多少中和了一下漢人的特徵,穿這身衣服倒也沒那麼突兀。
劉談將他請進歲羽殿,一路上陸懸目不斜視,一雙眼睛就一直盯在劉談臉上,搞得劉談原本還挺放鬆的,到最後都快不知道走路邁哪只腳了。
好不容易到了小花廳坐下之後,劉談連忙讓人上了點心之類地才說道:「前些時日我實在太忙,未曾抽出時間接見小昆彌,還請小昆彌莫要怪罪。」
陸懸笑道:「此事是我打擾殿下,我們烏孫人有恩報恩,只是這份恩情太大,我如今尚不能報,便只好送點禮物以表心意。」
劉談連忙說道:「小昆彌不必如此客氣,當日我也是為了保護弗陵。」
陸懸口口聲聲說報恩,搞的劉談十分不好意思,畢竟陸懸這算得上是無妄之災了,當時劉弗陵就是衝著他來的。
只是找了一個好欺負,或者說就算是欺負了也不會有太大影響的外族人來,陸懸就是比較倒霉的那個,年幼位高,小烏孫又指望著能夠依附大漢對抗大烏孫和匈奴,怎麼想怎麼覺得這孩子有點倒霉。
陸懸卻又說道:「此事我心中清楚,殿下放心,這件事情我也不會四處宣揚,只希望殿下能夠收下我的禮物。」
劉談眼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沒反對,反正下次他再找藉口送回去就是了。
見他沒反對,陸懸便讓身邊的侍從阿加牧去取東西。
劉談看著阿加牧出去就有些納悶,等他看到對方提著一個大箱子過來的時候就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