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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的花燈節一開始是由太子準備的,後來形成了固定套路之後,劉據就不怎麼管了,不過今年有些特殊,劉據還是過問了一下。
然後他就覺得幸好自己過問了一下,否則他弟弟又搞出什麼大事情來他都不知道,連個預備方案都沒有不知找事情麼。
尤其是在皇宮裡面,劉談想要弄那個氣墊也是要打申請的。
如果只是在後宮,那麼陳阿嬌同意就行了,但是事關摘星台,那就必須皇帝同意或者太子同意才行。
劉據特地過問了一下,在聽劉談說是為了安全做的準備之後才放行的。
而如今劉談準備的就是這個充氣墊到底要多大。
如果只是依靠人工吹起的話,想要讓充氣墊太大似乎也不太可能,畢竟得是什麼人能夠毫不間斷地吹那麼久的氣?而且到達一定程度之後,人工就吹不進去了。
劉談想到之前他就想要弄個打氣筒,現在正好搞一個好了。
陸懸過來的時候,劉談正在畫打氣筒的圖,其實整個打氣筒最重要的就是活塞材質,不能漏氣並且能夠承受一定的壓力。
在聽到書房門被推開的時候,劉談詫異地抬頭看過去:「你怎麼來的?」
他很確定在宵禁之前,並沒有得到陸懸出門的消息,所以他就默認為今天陸懸不來了,還在想正好趁著陸懸不在他折騰點別的東西,怎麼一眨眼人就過來了。
陸懸很歡快地說道:「咱們離得近嘛,那還不容易?翻牆就行了。」
劉談:……
他覺得,他爹在選擇烏孫王府的地址的時候肯定是按照普通大漢官員的行為邏輯去想的,結果就是沒料到這位從來都不按道理出牌。
陸懸走過來問道:「這麼晚還不睡?」
劉談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不是也沒睡?還大半夜翻牆。」
陸懸眼中反而閃過興奮的光彩:「還挺有意思的。」
劉談嘆了口氣說道:「收起你的興奮,讓我把事情做完再說。」
陸懸湊過來看了一眼書案上的圖不由得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劉談說道:「一個小玩意,可以打氣用的。」
陸懸顯然有些茫然,沒聽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
劉談摸了摸他的頭說道:「等做出來你就知道了。」
雖然這年頭沒有橡膠,但實際上很多時候也不一定非要橡膠,橡膠只是一個更加廉價容易加工的替代品,沒有也不代表寸步難行,比如說打氣筒,劉談就能用牛皮或者羊皮來代替。
只要將皮質一層層摺疊,然後再經過一定的手段硝制,還是能夠達到他的目標的。
劉談手下的匠人對於北境王殿下總是弄出點新鮮玩意已經很習慣了。
打氣筒的筒身用的是竹子,後世用金屬是因為金屬其實比木質要結實便宜一些,畢竟冶煉水平上去了。
現在……又不是給劉徹玩的,沒必要弄那麼好,竹子已經很夠用了。
至於氣嘴也很簡單,做成針式就行,沒有合適的軟管就不做,直接將氣嘴安置在打氣筒上又不是不行。
總而言之一切從簡。
不過還有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那就是氣墊上的打氣孔也要重新弄一下,至少不能一邊打氣一邊漏氣吧?
當然這也不算為難,只要在打氣孔的裡面加上一塊硬皮,硬皮彼此摺疊能夠讓打氣筒和軟塞進入就行了。
劉談折騰出來之後讓人嘗試了一下,這個方法果然比讓人用吹氣的方式好很多。
就在緊張的忙碌之中,正旦到了。
劉談再一次全套披掛上陣,可能是因為他身量漸長的緣故,原本他覺得穿上之後像個球的冬季大禮服如今已經變得好了許多,至少他的身高能夠撐起這麼一身衣服了。
在皇帝皇后和太子的共同關心之下,劉談的大禮服是重新做的,那叫一個光華璀璨引人注目,然而這一切在他那張臉之下都成為了陪襯。
劉談原本以為他在長安就是個富貴閒人,所以新年大宴的時候他應該能夠很悠閒的躲在一邊吃東西喝酒品味眾生。
然而實際上則是剛開場還好些,到了後半場大家能夠自由行動的時候,劉談身邊幾乎是圍滿了人——都是西域那邊過來的小國使節,甚至連匈奴使節都在其中。
劉談:……
大意了啊。
他應該想到這些小國跟北境國算得上是鄰居——要知道北境國可是在西域設立了好幾個校尉府和一個都護府啊。
有車師國的前例,他們就算不打算跟北境國多麼親近也要趁著這個時候在北境王這裡刷一刷好感度,希望喜怒無常的北境王能夠放他們一馬。
雖然這些西域小國的使節眼界不廣,但是在這種事情上卻出奇地靈敏。
他們迅速到了連大漢的官員想要跟北境王來往一下都愣是沒有找到機會!
別說劉談,就連陸懸也是如此,他原本還想著可以跟劉談偷偷摸摸一起出去找個地方享受清靜。
雖然這些日子兩個人一直是形影不離,也不在乎這一點時間,但有的時候越是這樣越是讓人覺得刺激。
陸懸同志現在已經無師自通開始尋求各種花樣了。
結果誰能想到別說跟劉談一起偷偷摸摸出去,他們兩個差點連獨處的機會都沒有!
劉談雖然平日裡提起那些西域小國都很不客氣,但在這個時候他還是要給這些小國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