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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室內之後,陸懸把他放到小榻上,還沒等劉談找回場子,陸懸就緊緊抱著他,把頭埋在他的肩窩長長嘆息一聲:「總算是回來了,阿談,我好想你。」
劉談本來還想發脾氣的,結果聽到陸懸這句話頓時整個人都柔軟了下來,他伸手回抱住陸懸扭頭親了親他的臉頰說道:「怎麼?戰事不順利?」
陸懸抱著他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說道:「不能說不順利,就是……以前不覺得,這次才發現協調這麼多人真的好累。」
劉談問道:「他們是不是不聽話?」
陸懸冷笑:「何止是不聽話,簡直是……」
說到一半他自己忽然住嘴,然後親了親劉談的額頭說道:「不說這些了,好不容易回來,我這一次儘量多留一段時間陪著你。」
劉談忽然反應過來一件事情:「不對,我之前怎麼沒聽說你退兵的消息,什麼時候退兵的?我還沒跟呴犁湖談好呢。」
陸懸說道:「還沒退兵。」
劉談驚了,沒退兵,主帥就跑了?這麼任性的嗎?
陸懸看著他瞪大眼睛的樣子,心癢難耐,沒忍住就親了上去。
劉談猝不及防被堵了嘴,剛開始還生氣的要把陸懸踹下去,現在可是在說正事啊!
不過很快他自己都沉溺其中,伸手攬住陸懸的脖子,原本想要翻身來個反客為主,結果他的腰腹力量不足,硬生生被陸懸壓制住,等到後來停下來的時候更是整個人靠在陸懸懷裡,早就忘了什麼軍國大事。
陸懸抱著他低聲說道:「有肉了。」
劉談一聽驚了:「胖了?」
陸懸輕笑道:「沒有,正好,之前太瘦了。」
兩個人膩歪了一會,劉談才想起剛剛想要詢問的正事,忍不住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自己跑回來了?」
陸懸一臉無所謂說道:「那邊基本沒什麼戰事了,我留在那裡只是為了給呴犁湖施壓,既然現在已經達到目的我就想退兵了,再等一等天氣更冷,將士們留在那裡太遭罪了。」
劉談困惑:「那怎麼又沒退兵?」
陸懸冷笑:「我退兵了,別人沒退啊,這些人如今倒是團結,想要逼宮呢。」
劉談瞬間明白了,陸懸衡量了一下想要見好就收,但是那些小國的人卻不肯,眼看著都要打到匈奴王城了,他們何時有過這樣的成就?想必一個個已經開始暢想打下龍城之後怎麼瓜分利益了。
在這個時候,陸懸作為首倡者也是一直以來的總指揮,他們肯定擔心烏孫國會分走很多,尤其是烏孫國如今還有大漢做後盾,他們怎麼搶得過?
是以陸懸要退他們肯定是巴不得。
劉談嗤笑一聲:「一群目光短淺見利就上的貨。」
陸懸一隻手纏繞著劉談的一縷頭髮一邊懶洋洋說道:「讓他們去吧,正好讓匈奴教教他們什麼是天高地厚。」
匈奴那可是能跟大漢打平手的存在,他們這些烏合之眾若非有陸懸約束指揮,只怕燕然山那邊都打不下來,還想打匈奴?
劉談說道:「正巧之前呴犁湖給我了一封信想讓你退兵,並且答應送過來一部分匈奴奴隸,我當時沒答應,後來他又送來了許多錢財牛羊,原本我想讓他割地的,不過想來那是他的底線,既然你已經退兵,乾脆就順便同意了。」
陸懸迷迷糊糊說道:「嗯,你想怎麼做都行。」
劉談摸了摸他的頭說道:「起來去床上睡,這裡不舒服。」
陸懸眯著眼睛任由劉談把他拉起來塞到了被子裡,在發現劉談要走之後伸手拉住他哼哼唧唧說道:「陪我。」
劉談本來是想去給呴犁湖寫信,衡量了一下,給呴犁湖寫信不如陪老婆重要,便讓苗瑞跟嚴興生說一聲,將要點說了一遍之後就讓嚴興生自己去寫信。
嚴興生得到這個命令之後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以往他也不是沒代筆過,但那個時候一般都是劉談口述,然後他把劉談的口語變成書面語,基本上就是一個記錄官的職責。
如今他家殿下雖然告訴了他重要的地方,可這裡面百分之八十的信都需要他寫啊。
最主要的是還要模仿劉談的語氣,如果讓嚴興生按照固定格式寫還好,在國相身邊的時候他也不是沒學過怎麼寫,可惜,無論學了什麼到他們家殿下身邊就廢了一半。
他們家殿下給其他的國王寫信從來都不按套路走,給呴犁湖寫信大概是克制禮貌的了。
嚴興生模仿著劉談的語氣寫了之後,想要給他們家殿下看,結果他們家殿下自從烏孫王來了之後一整天都沒露面,他無奈只好跑去找了國相霍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嚴興生的錯覺,總覺得霍相在聽說烏孫王來了,並且殿下陪著烏孫王在後宮不出現的時候,他好像看到了霍相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氣。
霍光接過嚴興生的信看了一眼,心裡就有了點數然後指點說道:「口氣還是太軟了,現在是呴犁湖有求於我們,哪怕當初兵臨城下殿下都未曾軟和過半分,更不要說現在,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改一改。」
嚴興生有些為難說道:「可是下官……實在是……」
霍光一想也是,讓嚴興生像劉談那樣強硬也的確強人所難,他們沒有這樣的經歷和底氣,當然不行。
霍光乾脆順手起草了一份,然後說道:「照著這個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