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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弗陵在一旁忍不住說道:「你怎麼知道過些時日匈奴會劫掠邊關?是不是小昆彌跟你說的?他為什麼不跟父皇說?果然是有二心嗎?」
劉談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想讓我回答哪個問題呢?」
劉弗陵偷偷看了一眼劉徹,發現劉徹似乎並不在乎他跟劉談之間的拌嘴,反而帶著淡淡的縱容看著劉談,一時之間讓劉弗陵更有些不開心,以往這樣的目光都是屬於他的!
可劉弗陵不敢對劉徹不滿,也就只能將不滿撒在劉談身上。
他便又追問了一句:「當然是剛剛你說的過些時日匈奴會來劫掠。」
劉談一臉驚訝地看著他:「你之前都沒學過嗎?匈奴大部分都是遊牧民族,如今已經九月份了,那邊比我們這裡冷的早,一到冬天他們就物資緊缺會南下劫掠不是常有的事嗎?」
劉弗陵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麼,但還強撐著說了句:「怎麼算常有呢?他們已經多年不敢這麼做了!」
劉談沉默了一下才說了一句:「那是因為以前烈侯還在。」
他這話一出,劉弗陵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劉徹,果然看到劉徹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心中不由得得意,這次可是劉談自己觸霉頭,他可沒引導對方提及衛青。
劉談也察覺到了劉徹的不開心,他也不在乎。
從現在來看,劉徹在衛青逝世後的冷漠更像是在逃避一樣,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去看,別人提起來他自然就不高興。
但這就是事實啊,而且大漢必須做好準備。
沒有了大司馬大將軍衛青的大漢,在匈奴眼裡或許就是可以挑釁一下的存在了。
劉徹顯然也明白了這個道理,看了劉談一眼說道:「這就是你說的不善此道?」
劉談靦腆的笑了笑說道:「我這點淺見怎麼敢在父皇面前班門弄斧?」
劉徹這才笑了笑,然後劉談就帶著一堆的賞賜回去了,搞得劉談都納悶他到底是來幹啥的?難道不是被劉徹叫過來給劉弗陵賠不是的嗎?
鉤弋夫人和劉弗陵也覺得沒達到目的,尤其是鉤弋夫人,這還是在她的寢宮呢,看著皇帝跟別的皇子言笑晏晏,她的兒子反而被冷落到了一邊,一時之間頗有些暗恨,覺得皇后就無比狡猾,她的兒子果然也不是什麼善茬。
但劉徹還在這裡,她只好將這口氣忍下去剛想跟劉徹說些什麼,就看到皇帝起身對劉弗陵隨口說道:「離烏孫人遠一些。」
這句話在劉弗陵聽來幾乎算得上是警告了,劉徹還從未這樣說過他,頓時被嚇了一跳連忙點頭,一旁的鉤弋夫人剛想說什麼就看到劉徹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也不要太過寵溺弗陵。」
說完皇帝就拂袖走了,鉤弋夫人站在原地銀牙緊咬,恨恨說了句:「皇后……當真了不起!」
第14章
不止鉤弋夫人氣得夠嗆,劉弗陵也變得不復在劉徹面前的天真活潑,而是面無表情,甚至眼神還帶著一點陰鬱:「他怎麼敢在父皇面前大放厥詞!」
更可氣的是劉徹居然沒有不高興!要知道在匈奴這個問題上,並不是誰都能讓劉徹高興的,甚至劉徹心裡怎麼想的除了當年的冠軍侯和長平侯,只怕沒人能夠摸清楚。
劉弗陵只知道當他父皇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只要堅持打匈奴,不退縮就不會讓劉徹生氣,然而今天劉談說了那麼多,他父皇居然沒有不高興!
鉤弋夫人冷冷說道:「他剛回宮不久,陛下憐惜他呢,你也不要太過在意,這些時日不要去招惹他。」
劉弗陵抿了抿唇,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
劉談並不知道他已經被鉤弋宮母子給記恨上了,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他就明白自己早晚會成為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這個某些人就是想要爭太子之位爭皇位的人。
既然知道也沒什麼好在意的,他現在更在意的是李息要怎麼辦?
他想了想跑去跟陳阿嬌說了一聲就要出宮去看李息。
陳阿嬌對他在鉤弋宮的表現應該是滿意的,於是劉談的要求被允許之後他還得到了來自皇后的賞賜大禮包。
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面這對夫妻的習慣還是挺像的,賞人都是實惠的,不是布料就是金餅。
劉談也不怎麼在乎那些賞賜,轉頭就去了大司農府——李息被劉徹隨便給了一個稻田使者的官職,正好隸屬大司農管轄。
大司農府很大,劉談沒有官職也沒有封號,也就不必大司農親自來見,只是讓人通知了一聲就直接去找了李息。
他見到李息的時候,李息正對著一地的秧苗發愁。
不過在知道五皇子過來之後,李息立刻過來拜見,在第一眼看到大踏步走來的劉談的時候,李息有一瞬間的不太敢認。
劉談一點也不像他印象中的那位小皇子了,雖然還是那個長相,身高也沒變多少,但氣質卻與之前卓然不同。
這種改變不是朝夕相處的人很難發現。
不過李息還沒腦洞大到覺得劉談芯子換了個人,他在行禮之後便說道:「殿下瘦削許多。」
劉談頓了頓,有些意外的看了李息一眼:「有嗎?」
他很少照鏡子也沒注意到,最主要的是他身邊也沒人發現啊,別的不說他身邊無論是陳阿嬌還是劉徹派來的人都對他照顧的無微不至,恨不得多掉兩根頭髮都會注意他的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