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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現在就已經開始想怎麼賞了?」
劉據理直氣壯說道:「不管過程如何,烏師廬的確是死於阿弟之手嘛,父皇若是不獎賞,下面的人要怎麼看呢?」
劉徹發愁說道:「別人怎麼看不管,問題是現在要不要先把這小混蛋給召回來!北境國不安全了啊!」
第463章 [四更]463
劉據聽到劉徹這麼說這才反應過來,對啊,北境國現在已經不是那麼安全了。
你把人家匈奴單于給殺了,人家的手下可不就要來報仇?
這戰事一起首當其衝的就是朔方城,哪怕烏師廬不是死於北境王之手,那邊也很危險,更不要說最大的仇人就在朔方城呆著呢,那還不卯足了勁兒的要去搞死劉談?
劉據當即說道:「那就以封賞之名將阿弟先召回來!」
劉徹敲了敲御案,沉思半晌說道:「且先不急,張騫和蘇武不是回來了嗎?讓張騫再出使一次匈奴吧,此事也算是因他們兩人而起,不過蘇武在匈奴十年,就別讓他冒險了。」
劉據:?????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親爹一時之間都不明白劉徹的腦迴路是怎麼個情況。
這件事情的起因難道不是烏師廬犯病嗎?怎麼還怪上張騫和蘇武呢?這兩個人也挺無辜的好吧?
而且張騫剛從匈奴回來,轉頭又讓人去,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匈奴再把這個人給扣住,反正大漢會想辦法把人給換回去的。
劉據想到這裡便勸道:「父皇,換個人吧,阿弟好不容易把博望侯給換了回來,再讓人回去,阿弟要生氣的。」
劉徹哼了一聲:「小混蛋還敢跟朕生氣!」
不過劉據說得也對,的確不能再讓張騫去了。
可劉徹就是遷怒,罪魁禍首烏師廬已經死了,撒氣都找不到地方,至於張騫和蘇武……剛剛繡衣使者已經將整件事情的文書都整理好遞了上來,他看了一眼,若不是因為這兩個人,當初劉談是要直接將烏師廬腰斬在北境國的,根本不會讓烏師廬走出大漢的範圍!
雖然同樣是死在劉談手上,但問題是他們可以封鎖消息啊,只要不讓匈奴找到確鑿的證據,那麼他們完全可以說跟他們沒有關係,匈奴想要報仇也要掂量一下。
現在可好,匈奴那邊爭權奪勢,等新的單于上位之後,第一要做的就是將之前爭權帶來的血腥和矛盾轉移出去。
給烏師廬報仇不就是最好的藉口嗎?
都怪張騫和蘇武!
劉徹知道他這個遷怒毫無理由,但一想到他兒子被氣到自己奔波幾百里跑去捅死烏師廬,他就忍不住也生氣。
更不要提在烏師廬找事的時候,他兒子還在一門心思的給他製作更加輕薄保暖的衣物,生怕他穿多了行動不便,穿少了會凍著。
這不是禍從天降嘛。
從這裡他又忍不住暗罵劉旦這個小畜生沒事兒閒的搞巫蠱,一點正事兒都沒幹。
可惜劉旦也死了,並且是全家連同妻族都沒了。
劉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憋屈過了。
結果就在他憋屈的時候,北境國露布至京。
此時已經很多人都知道烏師廬死於北境王之手,劉據為了給他弟弟爭榮譽爭獎賞,直接派人模糊了重點,只說烏師廬太過自負跑去北境國挑釁北境王,被北境王擺了一道,不僅送回了張騫蘇武以及一千大漢百姓,還被北境王手刃在了關市附近。
一時之間北境王在長安幾乎成了智勇雙全的代表,壓根就沒人知道劉談去捅烏師廬是出於憤怒,也不知道北境王殿下用了多麼不光彩的手段。
這大概就是語言的藝術,最主要的是對於這樣的說法劉徹幾乎是放任自流的。
整個長安城在得知烏師廬被北境王殺了之後,都是精神一震,自從衛霍去後,大漢已經很久沒有取得如此大的成就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北境國的新捷報傳來——車師國國王不敵,於五日前投降。
本來大家都在稱讚北境王有勇有謀,卻萬萬沒想到劉談這麼幹脆果斷,搞死烏師廬之後就趁著匈奴抽不出手來的時候直接打下了車師國。
長安的氣氛變得更加熱烈起來。
比起烏師廬之死,車師國對於長安很多人都影響更大。
自從張騫出使西域以來,大漢的商人們發現了新的商機,開始組織商隊前往西域,一方面是將大漢的物品運送到那邊,另外一方面是將西域那些珍貴的物品運回來。
這一來一回利潤豐厚,但伴隨著的也是無上的風險。
尤其是車師國的存在,那裡是大漢通往西域的咽喉要道。
但是車師國這個國家就特別的牆頭草,大漢實力強盛態度強硬,他們就會對大漢的商隊特別的和氣,甚至到諂媚的地步。
可若是匈奴人態度強硬,他們就會聽從匈奴人的話,不僅對大漢商人愛答不理,更過分地甚至還會拒絕讓大漢商人入城。
車師國作為通往西域的門戶,如果不能入城補給的話,大部分商隊是沒辦法堅持到下一個西域小國的。
更何況別的西域小國也更加聽匈奴人的話,沒看之前的大烏孫連大漢的公主都娶了,結果呢?還不是更偏向匈奴?
所以因為車師國的態度問題,導致大漢商人的行商路線特別的不穩定。
如果只是商人也便罷了,可問題是能夠組織起商隊的不僅僅是商人啊,更多的是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