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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麼看來劉屈氂倒還是有點節操的。
這年頭人們對於忠心這個詞還處於一種比較朦朧的狀態,有忠心之人,但是社會倡導不是那麼強烈,至於忠君愛國……還得儒家再發展發展才行。
所以劉屈氂這樣身居高位而不忘舊人也算是少見的了。
如果不是劉屈氂將目標放在他身上,劉談還要讚嘆這個人兩句。
劉談忽然笑道:「他哪兒是要對付我啊,他的目標是你啊。」
劉據不置可否:「起碼目前來看,他似乎對你更感興趣一些。」
理由也很充足,劉屈氂大概不想費心費力倒太子之後便宜劉談,再想一想劉談大概比太子好對付,那就是他了。
劉談歪頭想了想問道:「殿下覺得他會從哪方面下手呢?」
劉據聽後頓時氣結:「這都要我幫你想嗎?動動你的小腦袋行不行?」
劉談一臉無辜:「臣弟不善此道。」
要說搞科研吧,劉談還敢不要臉的說一句他就是當世第一,但是如果要讓他搞政治,那他不如自己找根繩子吊死算了。
劉據咬牙切齒罵了句:「小混蛋。」
劉談:「咳,殿下罵我就算了,別罵父皇啊。」
劉據開始挽袖子,劉談頓時跳起來說道:「殿下,風度風度!」
說什麼都沒用了,劉據直接過來拽住了某個要跑的小混蛋,兩手捏住臉開始橫向拉伸。
劉談雙手一陣撲騰:「鬆手鬆手!」
兄弟倆一陣鬧騰,折騰得一地雞毛之後這才各歸各位,劉據揉著自己被劉談無意中劃傷的脖子,劉談蹲在那裡委委屈屈揉臉。
劉據沒好氣說道:「他若真要至你於死地,最可能就是在酹金和稅收上下手,你長點心吧。」
劉談:「點心?什麼點心?」
劉據:……
手癢,怎麼辦?
劉談輕咳一聲說道:「那什麼,我心裡有數,酹金先不說,稅收他還能做什麼文章?」
劉據說道:「你現在手下產業頗多,但我看一時半會也不會產生多高收入,可給人的感覺卻有很多錢,這樣明年稅收肯定是要做文章的,就算他無中生有,你不在長安,也能先給你記上一筆。」
劉談有些困惑:「他現在就擺出了姿態,還要等明年?」
劉據面無表情:「那不然呢?你以為是雙方打架,當場打死算完嗎?」
劉談摸了摸鼻子,好像也是,政治鬥爭持續幾年都算短的,大部分都是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可能分出勝負。
劉據不厭其煩的繼續指導弟弟:「他就算找你麻煩也不是想要通過這件事情就讓你沒有翻身餘地,而是積累,知道什麼叫眾口鑠金嗎?知道什麼叫積少成多嗎?這就是,你長年不在京城,他就通過各種事情敗壞你名聲,在父皇面前說你不堪重用,時間一長……」
劉談秒懂,但懂了又怎麼樣?他不在長安就是很大的問題啊。
不過很快他也想明白了,就算他在長安那又怎麼樣?丞相私下跟皇帝說點什麼難道皇帝還會告訴他不成?
想到這裡,劉談十分光棍:「那此人就交給殿下處置了。」
劉據:?????
我說了那麼多都被狗聽走了?
劉談眼見他又要挽袖子連忙說道:「我能做的也就是時常送點東西來儘儘孝心,別的也做不到什麼嘛。」
最主要的是他倒了,那麼劉屈氂就會信心大增,自然會將槍口轉移到劉據身上。
劉據恨恨說道:「你就不能每年回來一趟?總比不回來強吧!」
劉談總覺得劉據說了半天就是在這兒等他呢?
他連忙說道:「不是我不想回來,而是回來太勤快,估計很多人又要眼紅,咳咳,殿下莫不是忘了梁孝王……」
劉據沒好氣說道:「不用你提醒。」
劉談說道:「所以……」
劉據一手扶額:「知道了知道了,你自己小心一些便是,剩下的……父皇也不會坐視你被欺負。」
劉談頓時美滋滋,專業的事情就要交給專業人員去做,政治鬥爭這種事情他實在不擅長,與其咬牙硬著頭皮跟劉屈氂對上,不如讓太子去,他在旁邊給太子加油助威,時不時還能補一點輸出,這才是最舒爽的狀態。
劉據無奈接受了弟弟「扶不上牆」的事實,剛想問別的就忽然看到身邊伺候的小黃門過來說道:「殿下,陛下駕臨。」
劉據和劉談連忙竄起來排隊出去迎接親爹。
走出去的時候劉據還有些納悶:「父皇怎麼突然來了?我剛從未央宮回來。」
劉據大踏步地走過來,遠遠就看到兩個兒子一前一後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走過來之後還不等劉據跟劉談開口便問道:「朕聽聞你們兩個打起來了?」
劉據、劉談:???????
兄弟兩個茫然對視一眼,然後一個看到了對方脖子上的紅印,一個看到了對方臉上尚未消退的紅痕:!!!!!!
劉據連忙說道:「沒有的事,是兒臣跟阿弟鬧著玩的。」
劉談在一旁瘋狂點頭,劉徹一雙鷹眸在他們兩個之間來回掃視,半晌之後才緩緩點頭,同時看向劉談:「你捨得出來了?」
劉據在旁邊捂住嘴,肩膀一抖一抖顯然是在笑。
劉談無奈:「兒臣只是覺得外面天冷,不想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