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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東西他估計都畫不出來。
本來劉談畫的示意圖幾個公輸家的人已經有點看不懂了,他要是不解釋,指望著這些人去理解,估計要好久才行。
現在他畫完受力分析之後就更看不懂了,公輸亦扛不住壓力抬頭看了一眼公輸朗幾個人,用眼神詢問:你們看懂了嗎?
然而他就看到弟弟們的表情一個比一個茫然,唯一一個就是比他小近十歲的公輸作,此時公輸作的臉上十分平淡,就在公輸亦以為這個弟弟看懂了的時候,就聽到公輸作極其小聲的說了句:「這都是啥?」
公輸亦:……
他也是沒想到這個弟弟的坦然是因為壓根就看不懂,無知的坦然。
公輸亦有些糾結,問吧,好像有點丟公輸家的人,不問吧,他是真的看不懂啊。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忽然就聽到北境王說了句:「哦,我知道了,小圓周扳機,在上弦的時候前面需要一個阻力,後面也需要一個阻力,避免卡不住弦。」
公輸亦終於是忍不住問道:「阻力……就是阻攔之物嗎?可若設置的話,圓盤豈不是固定在了那裡?」
劉談嘆了口氣說道:「所以這就需要一個彈簧啊。」
公輸亦徹底懵了:彈簧又是什麼?
好在這一次劉談沒問他們明白不明白,而是轉頭對苗瑞說道:「去取一節銅絲來。」
雖然鐵絲最合適,但他的庫房裡好像沒有鐵絲,銅絲這種東西因為用處頗多倒是不少。
苗瑞很快讓人取來,劉談拿了一根毛筆,用銅絲在毛筆上飛快的一圈一圈呈螺旋狀纏繞。
等纏繞完畢之後直接拔了腰間的匕首切斷,然後將那個螺旋狀銅絲取下來,將兩端都團平,然後放在地上伸出手指按了一下,銅絲受力的瞬間縮在了一起,等劉談的手鬆開之後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模樣。
不過這個銅絲的彈性可能並不太好,所以也沒有完全恢復。
反正劉談也只是示意,抬頭看向公輸亦問道:「看明白了嗎?」
然而公輸亦一雙眼仿佛看到了什麼人間至寶一般眨都不眨的盯著,壓根沒有回應劉談。
劉談抬頭環視一圈,發現除了一個人臉上充滿茫然之外,另外幾個人的臉上都似乎陷入了什麼奇怪的幻想之中,表情非常非常的難以直視。
劉談忍不住用毛筆敲了公輸亦的頭一下問道:「想什麼呢?看明白了嗎?」
公輸亦回過神來,沒有回答問題反而問道:「殿下,這就是彈簧嗎?是從哪裡出現的?為何我等以前從未看過?」
劉談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去?我研究歷史也不研究這些啊。
他看了公輸亦一眼沒說話,只是問道:「看你的樣子是看出了這個東西的好處,那麼我剛剛說的總明白了吧?」
公輸亦瘋狂點頭:「明白了明白了,只要這根……叫什麼?彈簧?只要這根彈簧足夠堅硬又能擠壓,那麼完全可以保證在上弦的時候,讓扳機不至於卡不住,同時也能保證扣下扳機的時候能夠發射。」
劉談十分欣慰說道:「不錯。」
跟專業人士說話就是輕鬆,都不用他解釋太多,只要說一個大概就行,這麼一對比,他手下的工匠真的是比公輸家的人差一些。
公輸亦立刻說道:「我們回去就開始研究,不過……這個東西我們以前沒做過,還請殿下多給我們一些時日。」
劉談大手一揮:「不急,只要在通達城建立起來之前弄出來就行。」
原本他還想說只要在互市開放之前建立就行,但是他想了想總要給自己的兵練手的機會。
這些士兵以前可能連踏弩都沒用過,就更不用說手弩了。
公輸亦起身,眼巴巴看著書案上劉談畫的那幾幅圖說道:「草民……草民有個不情之請。」
劉談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腦子裡就閃過了一句話: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就別請了吧。
不過他也知道對方是在客套,而且看著公輸亦的表情他就知道對方想做什麼,乾脆問道:「是想要這幾張圖嗎?拿去吧,不過記得小心保存。」
公輸亦立刻說道:「草民知道,圖在人在,圖丟人亡。」
劉談:……
倒也不必如此,他畫的這些東西,他不解釋的話公輸家族的人都看不懂,估計墨家也不太行。
給別人估計就更看不懂了,哪怕高手在民間,可再高手也看不懂受力分析啊。
實際上他也沒跟公輸亦解釋受力分析,能不能搞明白那就看公輸亦自己的了。
公輸亦幾個人捧著劉談的圖以及他隨手做的彈簧跟捧著稀世珍寶一樣走了。
劉談聽說他們回去之後就直接閉關,委託了他人每天送飯菜,自己閉關開始研究扳機和手弩。
他聽著這一套流程總覺得特別的耳熟,仔細想了想之後不由得恍然——這不是隗冠當年的作風嗎?
從這方面來看,成大事者別的不說,必須要有平心靜氣刻苦鑽研的品質是真的。
劉談原以為公輸亦他們這麼認真,過不了多久他就能看到新的手弩,忍了半天才忍住了跟衛登預告他們即將有新裝備的事情。
也幸好沒有預告,扳機的問題因為劉談這個作弊器讓公輸亦他們少走了很多彎路,但很快還有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他們沒有辦法解決——掉箭以及箭矢躍過弓弦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