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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歷史,和親的公主能有好下場的太少了。
這次要去和親的那位宗室女劉細君先是嫁了爺爺又要嫁孫子不說,就生了一個女兒,最後還很早就去世了。
後來大漢在她去世之後又派了一位公主過去和親。
一個閨閣女子,突然就要遠嫁到千里之外,語言不通,風俗不同,能扛下來那得有特別強大的內心才行。
或者有的時候有強大的內心也沒用。
劉談沒說讓陸懸也求親的話,只是說道:「你與獵驕靡不同,你身上有一半漢族血統,也算是自己人了,不要喪氣。」
陸懸笑了笑沒說什麼,他知道劉談就是在安慰他而已,如果獵驕靡真的打算對他們動手的話,想必大漢也未必會出手幫他。
不過這是他自己的事情就應該自己解決,他希望自己能給劉談帶來的是快樂。
是以陸懸轉移話題問道:「我聽聞殿下這些時日一直在來往於城外和皇宮,是陛下有事情讓殿下做嗎?」
劉談聽後有些尷尬,他之前跟陸懸說有機會就請他去莊子上玩,結果他這邊忙著種葡萄,然後就全忘了,只能硬著頭皮承認說道:「是的,在幫李息想辦法把葡萄種活嘛。」
陸懸有些好奇問道:「真的能種嗎?」
劉談摸了摸鼻子:「找到一個辦法,但是不確保能不能成活。」
陸懸誇讚道:「殿下果然智計百出。」
劉談連忙擺手:「不一定能不能行呢。」
陸懸問道:「這次是也是去看葡萄苗?」
劉談搖頭:「不是,之前出了一點問題,我弄了另外一個東西,這次是去看那個的。」
陸懸沒再問,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劉談的莊園。
就如同劉談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莊園被嚇到一樣,陸懸也被震撼到了。
他來大漢的時間不短,也參加過許多宴會,那些宴會大部分都會在莊園上進行。
陸懸自認為已經見識過很多達官貴族的莊園,也算是就見過了世面,然而他卻第一次見到這麼大這麼齊全的莊園。
在知道整個莊子的大小的一剎那,陸懸甚至覺得這裡甚至可以稱之為是一個獨立之地,足以建國的那種。
縱然人口少,但自給自足,不怎麼需要與外界交流交換就已經很厲害了。
陸懸想到之前自己送金馬和水晶的時候自以為很貴重,但……跟這座莊子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尤其是劉談的莊子是陳阿嬌送的,陳阿嬌因為出身的緣故在審美上絕對是一流,所以這座莊園不僅規模宏大,主體建築部分卻又精巧細緻,五步一廊十步一景,可以稱得上是陸懸來到大漢之後見過的莊園之罪。
一時之間這位小昆彌又想到了他阿媽說的那句話:中原的名貴花朵是無法適應草原生活的,你無法帶給他那樣富足的生活。
劉談見陸懸不說話以為他看直了眼,便笑著說道:「讓苗瑞帶你四處看看吧,我先去處理點事情。」
陸懸雖然很不想跟劉談分開,卻也知道有些事情可能並不適合讓他知道,便知情識趣地說道:「殿下請便,我自己走走便是。」
劉談其實也不是想要隱瞞,而是不太想解釋。
如今在這莊子裡的都是他的下屬,他想不解釋就可以不解釋,但是陸懸的話……本來少數民族地區科技就不如大漢發達,就連他身邊的人都未必能理解他做的事情,陸懸就更……
倒時候陸懸問起來,他要是回答不詳細,就顯得敷衍,如果回答詳細……那恐怕要從盤古開天地說起,不了不了,傷身體,還是算了吧。
劉談到了專門給蒸餾器開闢出來的工作間之後一進去就看到了跟後世常見形制幾乎一模一樣的蒸餾器。
劉談眼睛一亮,走過去轉了一圈,匠人們都十分緊張地看著劉談,生怕被指責哪裡做的不夠好。
不過他們擔心的不是金錢問題,而是小命問題。
這年頭奴隸做錯事情被殺那可是太正常的事情了。
實際上劉談也就隨便看看,他哪有能一眼看出有沒有問題的能力。
他轉頭問道:「檢測過了嗎?任何地方都不能漏水的。」
鐵匠瓮聲瓮氣說道:「殿下放心,我們都已經用桐油刷過許多遍。」
劉談點點頭:「那就試試吧。」
在場的人都有些懵,他們完全不知道這個東西幹什麼用的,要怎麼試?
劉談看了幾個匠人一眼說道:「你們先下去吧,若是成功,自當有賞。」
說到後面那句的時候,劉談的心都在滴血,想當初他偶爾去一次高檔飯店,看到上面寫著需要百分之多少的服務費都會捨不得,現在的心情也差不多是那樣,但他必須得學會習慣,哪裡有皇室不賞人的呢。
匠人們提心弔膽的下去了,跟在劉談身邊的畢高小聲問道:「殿下,可還要喚人來?」
劉談說道:「去找些口風言的,這裡的事情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然後再找些酒來。」
畢高問道:「殿下,要多少酒?」
劉談指著鍋說道:「能幾乎將這個裝滿的。」
這個量可不少了,好在這座莊子上什麼都有,酒自然也是足夠的。
過不多時,就來了四個膀大腰圓的大漢,劉談指點著他們說道:「把酒都倒裡面,然後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