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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談又不是神仙,能夠一夜之間就讓北境國的土壤變得適合耕種。
更何況引水灌溉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們的母親河脾氣不太好,不能隨便動,必須做好準備才行。
霍光聽到他這麼說就知道肯定是有了腹稿,不由得問道:「那麼殿下想發展商業嗎?」
劉談說道:「不是我想,而是如今北境國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我們有通往西域的門戶,也有跟匈奴建起的互市,這兩樣必須緊緊抓牢,我手上也有獨一無二的陶瓷,之前看到張騫從西域帶回來的東西我就曾經想過組建一支商隊帶著我們的東西去那邊跟他們交易,只是那時候在長安不好行動,現在不是正好。」
眾人聽到互市,表情都不太好。
劉談淡定說道:「我們跟匈奴有仇,但是跟錢沒仇,退一萬步講,若是這個互市能夠穩住匈奴,減少匈奴南侵次數,讓北境國能緩口氣,那就是值得的。」
這個道理大家當然知道,只是剛剛才發現匈奴正暗搓搓的偷買鐵器,他們難免生氣。
霍光問道:「還有呢?」
「畜牧業。」劉談笑道:「我們有這麼好的草場當然要利用起來啊。」
霍光皺眉:「只怕不容易,鮮肉易腐,北境國內能售出的數目有限。」
劉談神神秘秘說道:「牛羊身上可不僅僅只有肉啊。」
陸懸作為遊牧民族頭領十分敏銳地問道:「還有什麼?」
劉談卻說道:「不告訴你!」
他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說道:「等我弄出來了再跟你們說,對了,那些略賣人能抓多少抓多少,抓到之後車裂棄市!」
第358章 [一更]358
江充立刻說道:「是!」
霍光問道:「不連坐?」
劉談愣了一下,他發現自己還是有點不太習慣漢朝律法的連坐制度。
只是在這種情況下,連坐有的時候也是為了震懾。
他想了想說道:「夷三族,若有其他親族涉案,照此辦理。」
江充聽到不由得咋舌,這個懲罰不可謂不重。
夷三族本來就很重,而按照以往的情況大部分略賣人基本上都是一個家族在做這種事情,家族不知情的很少。
真的能追查出來,基本上等同於滅九族。
劉談也可能反應過來這個刑罰太重,倒不是他覺得不合適,而是律法方面不合適。
要知道謀反才是誅九族,略賣人的刑罰肯定不能跟謀反相提並論,若是傳到長安,萬一有人說他把被略買的百姓等同於皇帝,雖然對他不會有太大影響,也很麻煩。
於是劉談看著江充補充了一句:「根據觸犯律法的程度不同,你自己看著辦,畢竟你才是廷尉。」
事情談到這裡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劉談看著霍光問道:「阿壽怎麼樣?」
霍光眉宇之間閃過一絲無奈:「這孩子正跟自己生氣呢。」
劉談失笑:「怎麼?他也知道自己魯莽了?」
霍光生氣說道:「他才沒覺得自己魯莽,他只覺得自己的身手不夠好,還要讓殿下去救他。」
劉談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輕咳一聲:「沒事兒,我比他好不到哪兒去,就……運氣好了一點。」
如果說第一刀他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那麼第二刀就真的是運氣好,誰能想到那個賊人自己湊上去找死呢?
霍光眼神複雜地看了劉談一眼,氣運這種事情,真是不信不行。
他搖了搖頭說道:「讓他自己反省幾天也挺好,現在明白總比將來吃虧強。」
霍光有他自己的教育方式,劉談沒過多干涉,直接宣布散會。
眾人都走了之後,陸懸趕忙拉著劉談去上藥。
不得不說,昨天陸懸的處置方法得當到底讓劉談少受了一點罪,雖然當時很痛,但現在好了很多。
畢竟年輕,身體底子也不錯,不至於因為這個傷牽連出別的毛病。
劉談咬著牙任由陸懸幫他上完藥之後,剛想拉著陸懸補個覺。
他昨晚睡眠質量比較一般,陸懸就更別說,原本大朝會的時候他還想讓陸懸補個覺,結果沒想到陸懸氣不過跑去找那兩個賊人的麻煩去了。
劉談十分心疼地摸著陸懸此時略有些青黑的眼底說道:「這種事情交給江充好了,何必親自過去?江充也是老手,肯定不會落下線索的。」
陸懸握住他的手親了親他的指尖說道:「我擔心江廷尉心軟。」
劉談聽後失笑:「江充心軟?霍相心軟他都不可能心軟。」
若非要說他們之中誰最恨匈奴,必然是江充。
其他人對匈奴也有恨,但沒那麼明顯,霍光他們更多的是長年累月下來的認知,覺得匈奴是敵人,而且是站在大漢和北境國的基礎上,對侵略者自然是十分厭惡的。
劉談就比較複雜,他一方面討厭匈奴不停地侵略,但是又覺得滅掉匈奴不現實,不如想想怎麼把對方同化成大漢的一個民族。
只有江充,因為匈奴來襲差點殞命在此,臉又毀了差點斷送官途。
不過,哪怕劉談肯不計前嫌地用他,但江充此生也就是這樣,就算挪動也最多就是讓他把九卿輪一遍,至於國相……劉談沒考慮過他。
江充恨匈奴恨得要死,在知道這些人還跟匈奴勾結,給對方提供鐵器,就等於變相提供武器之後,他怎麼可能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