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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談認真想了想,正如之前所說,現在時間太緊,想要弄什麼新奇玩意都來不及,當然更主要的可能是因為劉談一時半會也沒什麼靈感。
最後他頑皮了一下,直接讓人弄了一堆金子過來,準備手工給陸懸敲一個面具——三星堆青銅人的那種。
想必弄出來應該挺有意思的,到時候讓陸懸帶上,走出去估計能嚇到一堆人,但是摘下來之后里面卻是個美男子,想必這樣的反差絕對能給人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
劉談想一想就覺得好玩,於是順手就畫了草圖。
他畫圖的時候陸懸也不在意,以為他還要給冰雕加上一些新的東西。
而劉談也沒有立刻動手,反而在畫完之後收拾好東西說道:「之前母后嫌棄你來了長安也不知道去拜見她,我答應她要帶你去見她的,撿日不如撞日,我們今天就去吧。」
陸懸聽後十分緊張:「什麼?娘子很不高興嗎?那我……我怎麼賠罪?」
他之前也是覺得外男入後宮不好,哪怕陳阿嬌的年紀其實已經不小,至少能當他娘了。
不過如今陳阿嬌既然已經明明白白表示出了不高興,那麼他就只需要賠罪就夠了,不需要解釋那麼多。
劉談難得見到陸懸這麼緊張惶惑的樣子,一直以來陸懸就算心裡驚濤駭浪表面上也能表現得穩如泰山,年少繼位面臨的挫折讓他迅速成長,心智上甩了同齡人許多倍。
現在是他少有的露出符合年齡的表情,劉談拉著他的手笑道:「沒關係,不要怕,有我呢。」
嗯,媳婦和婆婆有矛盾,當兒子和丈夫的當然要勇於擔責從中調解,要不然等待這一家的要麼是永無寧日,要麼是勞燕分飛。
劉談自認他還是有幾分擔當的,這種事情他當然不會讓陸懸一個人去面對。
陸懸沒有多說什麼,卻暗中讓人將之前準備好的禮物都拿了出來——衣食住行樣樣都有,各種保養品啊,有特色的服飾飾品啊,反正禮物周到的程度讓劉談都很汗顏——他是想不到這些的,就算送出去的禮物足夠周到那也不是他的手筆,必然是苗瑞和畢高兩個人商量出來的傑作。
反正這種事情他們兩個已經達成了共識——不需要拿去讓北境王殿下心煩。
當然真實情況大概是就算問了劉談也只能得到「你們看著辦」這樣的回答。
劉談帶著陸懸進宮的時候,身後就跟著浩浩蕩蕩的禮物大隊,搞得他有一種陸懸不是去看陳阿嬌,是去求親的錯覺,還是他親自帶過去的。
入宮之後,陳阿嬌雖然之前嘴上各種嫌棄陸懸,但陸懸畢竟還有個身份是烏孫王,所以陳阿嬌也要用相應的規格來招待他。
陸懸在陳阿嬌面前十分老實,老實到了甚至讓陳阿嬌有一種這孩子有點傻,玩不過他兒子的錯覺。
可問題是若他真的老實也不可能從一個被很多人看輕的烏孫小昆彌混到如今舉足輕重的烏孫王。
其實陸懸的老實完全是因為他緊張,自從跟劉談在一起之後,他還沒見過皇后。
他對劉徹都比對陳阿嬌熟悉,甚至在聽了陳阿嬌的那些事跡之後更加忐忑。
在劉徹面前,陸懸有把握哪怕劉徹不喜歡他跟劉談現在的關係也最多就是個敲打,不會做出特別有失身份的事情,因為如今的大漢對於烏孫國還是倚重的,就算不需要烏孫國為大漢打匈奴,他們也需要拉攏烏孫國,讓烏孫國不至於成為敵人。
只要不是敵人,那麼大漢就會少很多的壓力。
但是陳阿嬌不一樣,這個女人的名聲不是很好,據說她善妒,不講道理。
然而在接觸之後,陸懸卻覺得那些傳言似乎都不太對,皇后明明看上去很和善的一個人啊。
在椒房殿的時候,陸懸還見到了那位七皇子。
對七皇子他本來沒什麼感覺,只是在回去之後,劉談忽然說道:「你說我把老七接到北境國去養怎麼樣?」
陸懸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什麼?」
劉談說完也失笑說道:「我說著玩的。」
然而陸懸一向對劉談說過的話十分認真對待,便問道:「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想法呢?他……他去北境國……似乎也並不合適。」
陸懸倒是沒想過多個拖油瓶什麼的,只不過,七皇子的父母……或者說是父親還在長安呢,哪裡輪得著哥哥來養?
更何況就算需要哥哥來養,太子是長子,也應該是他來養,哪裡輪得著劉談?
劉談頓了頓說道:「只是覺得……這孩子怪可憐的。」
滿宮裡也沒有幾個人真心帶他,劉談甚至關注過,就連他身邊的乳母侍女對他都不是很上心,至於陳阿嬌……大概就是拿他當一個打發無聊時間的玩意,這些日子陳阿嬌的應酬明顯變多,七皇子受到的關注就少了一些。
誰能想到這孩子最先學會的話不是喊父母,而是喊餓呢?
雖然不知道誰教給他的,但劉談嘗試著讓人給他準備了一點東西吃,結果就看到那個孩子吃的狼吞虎咽。
陳阿嬌看到了也並沒怎麼放心上,輕描淡寫的罰了乳母和宮人們一個月的例錢就算了,這樣下去,也不知道這孩子將來會變成什麼樣。
更甚至會悄無聲息地死在這宮裡也說不定。
劉談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他有點可憐,所以一時之間生出了把他接來的想法,不過很快他也覺得不合適也就沒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