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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江充所學肯定是不如霍光,所以他很快就寫完了,剛要遞給劉談的時候,發現這位殿下居然托著腮在看霍光,而霍光倒仿佛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依舊在埋頭苦寫。
江充從劉談眼中看出了純粹的喜愛和欣賞,咳,跟老劉家的人想要搞男人時候的眼神十分不一樣,所以他知道劉談對霍光應該是沒啥其他心思的。
只是……江充有些詫異,他能感受到劉談對他有些不冷不熱,他也不意外,畢竟也不熟悉,他也不是什麼聲名在外的大才子,若是這位皇子上來就對他熱情無比,他才會奇怪。
可霍光也是一樣啊,據他所知,劉談對霍光也不是很熟悉,甚至今天是第一次見面。
五皇子怎麼就看上去對霍光如此偏愛?
若是論相貌,江充自信不輸霍光,甚至還要比霍光強一些,畢竟他是能夠憑藉著臉在劉徹那裡刷好感,然後從一介逃犯變成了朝廷命官。
若是只看臉的話,五殿下也應該對他更喜歡一些吧?
江充思索再三,總覺得霍光可能是沾了他的哥哥霍去病的光,這才讓帝王兩代都對他另眼相看。
就在江充想這些的時候,霍光也都寫的差不多,他放下筆之後抬頭並沒有先看向劉談,而是看了一眼江充,那眼神里居然還帶著些許警告的意味。
江充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剛剛他想的太入神,沒忍住也盯著霍光看了半天。
可問題是五皇子盯著你的時間更長好吧?你不警告他警告我?
江充總覺得在這個帳篷裡面格格不入,但他強大的心裡讓他不想離開。
好不容易出來跟五皇子單獨相處,這是多麼好的刷資歷的機會啊。
只要這一路上他不出問題,甚至把五皇子照顧好,回去五皇子只要稍微跟陛下美言幾句,他還用發愁以後嗎?
劉談看著兩張紙,對比了一下發現果然還是霍光更加嚴謹眼光也更長遠一些,至於江充……礙於他本人的知識量還有眼界,肯定是比不上霍光的,但讓劉談驚訝的是這位的腦洞很大。
大到了劉談都覺得驚悚的地步,比如說軍須靡曾經提到過的海子,江充甚至寫上了利用這些海子水淹烏孫的想法。
劉談:你可真是個人才啊!
霍光看了之後也是氣得不行,大概是想罵江充但想到江充是陛下派來的又不太好罵,感覺臉都憋紅了。
劉談連忙對霍光說道:「霍都尉先坐先坐,江充啊……這個……咳咳,咱們是去送親的啊,現在大烏孫是友邦,不能這麼幹啊。」
江充倒是小人的明明白白:「總要先做好準備再說,大烏孫也不並不是真的想要投靠大漢,獵驕靡想的應當是威脅匈奴而已。」
霍光坐在一旁皺眉說道:「那也不該行如此鬼魅之事。」
劉談用力點頭說道:「國家之間的交鋒最好不要牽扯到平民。」
江充反問道:「像是烏孫匈奴可有無辜的平民?他們的平民皆能上馬,冬季之時就算是女子都能去劫掠我朝百姓,他們又哪裡無辜?」
劉談:……
江充說的太對,一時之間他居然無法反駁。
一旁的霍光冷冷說道:「則稚子何辜?」
江充說道:「父債子償。」
劉談眼見這倆人快要掐起來忍不住頭痛地說道:「好了好了,我套話的目的可不是為了跟烏孫打仗的。」
霍光和江充一同轉頭看向劉談,兩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你看我們信嗎?
劉談只好解釋說道:「其實這些是幫丹陽問的。」
江充愣了一下:「丹陽公主?她……她要這些作甚?」
霍光面色一變說道:「殿下,公主身份敏感,少做才能少錯。」
劉談不知道霍光想到了什麼地方,他伸手叩了叩書案說道:「這件事情我也曾經想過,但是……丹陽不同於其他人,若就今日送來和親的只不過是一宗室女,我肯定什麼都不會做,可丹陽是皇后撫養長大,那可不是一般的宗室女能夠比擬的。」
霍光沒有吭聲,江充也沒說什麼,但是他倆的表情難得看上去比較一致——似乎都不太相信陳阿嬌的教育。
劉談只好說道:「至少丹陽是有這個心氣想要讓烏孫跟大漢更加緊密的,我也相信她能做得到,現在有這些情報,至少比她什麼都不知道就被送到烏孫強。」
他說完之後霍光沉思半晌說道:「就算如此,殿下也要有選擇性的告訴丹陽公主,國情民生可以說,但是軍事相關還是要保密的好。」
劉談心裡當然是不想保密的,在他看來軍事相關才是最重要的,丹陽如果有野心,那麼就必定能用上,如果沒有野心也能提前監視,想辦法給大漢傳遞情報。
但他不想跟霍光起衝突,所以便點頭說道:「好,兩位的意見我都會認真考慮,時間不早,兩位還請回去休息吧。」
霍光和江充對視一眼,兩個人起身便走。
他們走了之後,劉談十分乾脆的將兩張紙折了折就準備再收集一些情報之後就去找丹陽公主。
女王不是一天練成的,丹陽有沒有那個潛力他還要看看,如果真的不行,他也不會非要丹陽做出什麼成就來。
此後幾天,劉談基本上是各個方位的跟軍須靡聊天,吃喝玩樂無所不談,成功讓軍須靡認為他只是一個紈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