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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正在納悶的時候,劉據忽然開口說道:「父皇,阿弟把羊毛紡織的辦法寫了下來,說是讓兒臣安排宮人去做,給父皇做衣服。」
劉談送來的衣服並不是很多,更多是起一個樣本的作用,他也的確可以每年都進貢羊毛衣物,可如果劉徹所有的羊毛衣物都由北境國進貢的話,那花費可不少啊。
要知道皇帝的衣服節儉一些的,一件衣服穿跟幾次已經很不錯了,劉徹這樣的……壓根跟節儉沒什麼關係,一件衣服如果喜歡可能會穿兩次,如果一般喜歡可能也就穿一次。
不喜歡……不喜歡的他壓根不會穿啊。
哦,這是除了朝服大禮服這種規定製服以外的衣服。
如果真的讓北境國提供的話,可能一冬至少要提供幾百件。
聽上去似乎不多,可給劉徹進宮的都是精毛,一隻羊能出多少精毛呢,這一下子算下來壓力太大了。
而且路途遙遠,來回運送也不方便,更何況劉談對劉徹從來不藏私,只要是新鮮玩意他都會把配方獻給劉徹,劉徹想怎麼搞就去怎麼搞。
比如說玻璃,現在玻璃在長安城也算是風靡了,但是長安本地出產的玻璃只能供給皇家,更多的還是要從北境國運過來,劉徹是不會幹跟兒子爭利的事情。
劉徹心情大好,一揮手就讓劉據去找人準備織羊毛。
就在劉徹摸著衣服思索今年要不要讓兒子回來過年的時候,接到了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烏師廬身亡。
劉徹:?????這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第462章 [三更]462
劉徹難得一臉詫異,別說是他,就連劉據都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什麼?烏師廬死了?怎麼死的?」
來人單膝跪地稟報說道:「是……是被北境王一刀殺死的。」
繡衣使者的消息自然是比較全面的,像是如今鴻臚寺那邊得到的消息就比較簡短,就知道烏師廬死了,是北境國做了什麼,但具體他們卻不知道。
劉據聽到之後差點當場跳起來:「阿弟殺的他?他對阿弟做了什麼?」
繡衣使者:??????
他有些迷惑,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先問細節嗎?或者問一問北境王為何如此衝動,怎麼上來就質問烏師廬做了什麼?
他一時沒敢說話,反正本來繡衣使者只要回復皇帝的問話就行,別人問他也可以不說話。
劉徹面色嚴肅地翻看了一下劉談的信,發現這封信上竟然什麼都沒寫,忍不住暗罵一聲:小混蛋又只知道報喜不報憂!
嗯,劉徹此時此刻跟劉據的想法是一樣的,必然是烏師廬做了什麼才導致劉談出手如此酷烈,要知道他兒子可不是一個嗜殺之人,能逼得他兒子親自動手,必然是烏師廬做了什麼。
劉徹忽然想到了之前烏師廬曾經要送劉談的那個禮物。
當時劉談似乎並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單純的以為烏師廬在侮辱他,難道這是……現在反應過來了?
不過就算反應過來也不至於讓他兒子生氣到這個地步,必然中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劉徹這個時候才想到了霍光的上書。
要知道霍光其實會給他寫信,但很少這么正式的上奏疏,除非有大事。
原本他是應該先看奏疏的,結果這不是著急想看劉談給他寫了什麼嗎,結果就錯過了重要信息。
劉徹想到這一點之後,當即讓人趕快將霍光的奏疏拿過來,然後仔細研讀了一番。
霍光的奏疏通篇都在說這個問題,只不過是將劉談的行為美化了一番,什麼眼見燕國百姓蒙此大難,一時之間哀鴻遍野,北境王殿下就想起了當年的朔方城,出於義憤仗義出手,然後就真的殺了烏師廬。
在這個奏疏之中同樣沒有細寫劉談到底是怎麼殺得烏師廬的。
這個倒也不是他們有意隱瞞,劉談雖然看了霍光的奏疏,但是當初那一份一看就知道不是完整版,而且是出自蕭呈之手,霍光讓蕭呈來肯定就是為了磨鍊他,最後還是要完善一下那封奏疏的,所以這件事情他說不說都行。
上次他給劉徹寫信,劉徹就不滿他寫了那麼多公事,劉談從那個時候起就決定書信往來儘量只談家事,雖然這個很難,但也儘量保持一下。
反正都有霍光的奏疏了,他寫不寫也沒什麼關係。
而霍光那裡則是覺得劉談寫信肯定是要跟劉徹認錯的,要不然就等著皇帝削他吧,既然認錯自然是要將事情說清楚,那他的奏疏只要敘述劉談的功勞就可以了。
兩邊信息不對等導致劉徹只知道了結果還不知道經過,於是他下意識地認為霍光都在幫著劉談隱瞞,這件事情必然不那麼簡單。
幸好還有繡衣使者,此時繡衣使者已經跪在下面半天腿都要跪麻了,也不敢抬頭,心裡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陛下這么半天沒說話是不是生了北境王殿下的氣?他要不要幫北境王殿下說幾句話?
不過,這並不是一個好選擇,為了雙方都好,繡衣使者最應該做的就是處於絕對中立狀態。
否則容易讓皇帝認為是被別人收買了,想當初他的前輩就有一位曾經為淮南王求情,最後被打成了淮南王一派。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是一個死,可淮南王……他有反心啊!
於是那位前輩直接被打成了反賊,誅了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