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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漢人,哪怕說著故土難離,但若是真的活不下去了,難離也是要離的。
可這些少數民族一直都生活在這個地方,去了別的地方也不熟悉,更何況……也沒別的地方給他們去啊。
大漢對他們肯定是防備的,所以除了燕國之外,別的地方肯定不會收留他們。
在這種情況下,生存條件惡劣,物資不太充足,想要讓部族繁衍下去那就只能不停的生生生。
無論男女都是年紀很小就結婚,再仔細調查一番就會發現這些部族的女子要麼壽命極長,要麼就是年紀輕輕就因難產或者是各種產後病而死。
劉談在看完各種資料之後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對少數民族沒有那麼大的防備,這些人生活這麼艱難這麼多年不也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若是讓他們跟漢人通婚的話,說不定幾代過去他們的後代就會變成漢人。
不過,這個想法劉談也沒提,這種涉及到三觀的事情,他很少輕易發表意見,因為沒有幾個人能夠理解他。
大漢能夠接受別的小國大漢的附屬國,但並不一定能夠接受他們進入大漢的地盤並且還跟漢人通婚。
當然這件事情應該先放在一邊,不管怎麼說燕國人口不缺倒是讓他鬆了口氣,這代表有人幹活啊。
在郡守們一臉茫然的參加考試的時候,劉談就只能苦逼兮兮地在那裡寫計劃書。
之前在北境國的時候,他已經寫了不少計劃,然而到了這裡……他全都給撕了,整個順序都錯了。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暫時穩住局面,然後……把烏桓趕出遼東郡。
哪怕他覺得應該先等一等,等他把燕國的事情捋順了之後,讓燕國緩一口氣,然後再將烏桓趕出去,奪回遼東郡,那樣能夠將損失降到最低。
不過他估計劉徹大概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景象的。
遼東郡被人無聲無息地占據了三個月,劉徹知道之後必然震怒,能夠讓他消消氣的辦法就是迅速將遼東郡拿回來。
劉談萬分感慨,幸好他來得時候直接帶著精銳團過來了,要不然現在這個場面還真有點難搞。
過不多時,有小宦官過來稟報說考試已經結束,竇相已經帶著人將卷子送了過來。
劉談在聽到竇相兩個字的時候著實愣了一下,繼而才想起來這是竇思博。
他將計劃放到一邊讓竇思博先進來,結果竇思博剛踏進他的臨時書房,劉談就有些驚訝:「這是怎麼了?」
此時的竇思博面色通紅,臉上似有憤憤之意,搞得劉談都有些詫異。
自從見到竇思博,他就知道這人其實也是比較沉穩那一種。
不過,他的沉穩跟霍光還不一樣,霍光是胸有成竹的沉穩,而竇思博則是沒什麼主意,就老老實實等著別人下令的沉穩。
所以竇思博的臉上很少出現十分鮮明的情緒,能讓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竇思博忍不住說道:「這些人……這些人竟然無視考場規矩,大聲喧譁不提,還互相詢問答案。」
劉談挑眉:「本王不是讓你帶人去維護秩序了嗎?」
竇思博低頭說道:「臣……臣無能,管束不住他們。」
劉談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竇思博大概是不敢真的讓精銳團動手,而他好歹是國相,沒有他的命令,劉談派去的人也不能私自動手。
其實互相詢問答案什麼的,劉談一點也不擔心,因為每個人的卷子都不一樣,考的是他們執掌的那些郡的基本情況,每個郡跟每個郡情況不同,面臨的問題也不同,怎麼可能有一樣的答案?
不過,就算不可能抄到答案也不代表他們能夠藐視考場。
劉談直接說道:「讓他們都過來吧。」
竇思博立刻精神抖擻,帶著人就走了,劉談看著他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同時十分想念霍光。
當初霍光要跟他一起去北境國的時候他只是覺得詫異,如今他才知道自己當初走了多大的狗屎運,如果沒有霍光,並且剛到北境國的時候他身邊是竇思博這樣的草包,只怕他不是被氣死就是被累死。
至於如今……過了這麼多年,劉談已經很清楚有些事情應該怎麼做,甚至政務這方面都已經有了足夠的經驗。
這樣算起來,倒是竇思博比較幸運。
就在他想這些的時候,竇思博已經將那些郡守都帶了來。
郡守們到了之後,一個個看上去並不十分畏懼的樣子。
劉談也不跟他們客氣直接說道:「開考之前本王已經派人對你們宣讀過考場紀律,並且再三詢問是否聽懂,當時你們所有人都聽懂了,是吧?」
他這麼一說,下面那些郡守就知道他要發難了。
互相使了個眼色之後,其中一個年紀比較輕,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人站出來說道:「殿下息怒,我等並非是要擾亂考場,只是……竇相對考試也知曉不多,我們問的問題他都答不上來,我們又不能出來詢問殿下,所以只好想辦法解決。」
劉談抬眼看著竇思博,然後就看到竇思博憤怒說道:「你們那都是什麼事情?什麼不會磨墨,墨不夠黑,紙太薄,還有你……故意損毀試卷……」
竇思博瞪著那個年輕人樣子十分憤怒,反倒是那個年輕人不疾不徐:「這些問題的確不大,但我等也是第一次考試,沒有經驗自然是正常的,有人的墨不好用,既然竇相不能解決的話,那我們只能自己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