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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的臉忍不住黑了一下,一瞬間就覺得劉談是不是給每個人寫信都比給他寫的有意思。
陳阿嬌在知道劉徹過來之後還有些意外,難得笑盈盈的迎上去問道:「徹兒今天怎麼有功夫過來?」
劉徹當然不能說是來看劉談給他寫的信的,只是說道:「無事,只是談兒這次又送來了些東西,給皇后的收到了嗎?」
陳阿嬌有些納悶,劉徹什麼時候管過這些?
但她還是回答說道:「已經送到了,給衛夫人的我也讓人帶過去了。」
劉徹倒是沒注意:「他給衛子夫也送了?」
陳阿嬌跟衛子夫應該是老對頭了,只是風風雨雨這麼多年到現在,她們兩個竟然又平和了下來。
當然和一切大概也跟陳阿嬌已經不在乎劉徹,而衛子夫在發現沒有上位可能之後就很老實有關係。
她隨口應道:「大概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吧。」
說到太子兩個字,陳阿嬌還是有些酸,她心心念念都是讓兒子當太子,結果兒子跑了,看上去還跟太子打得火熱,這讓她有些惱火又無可奈何。
劉徹想也是,劉談可就見過衛子夫一面,而且話都沒說兩句,更何況後宮中其他人可都沒有的。
陳阿嬌一邊跟劉徹一起往屋子裡走一邊埋怨道:「他那裡才多少點東西,就這麼巴巴的送來,也不怕虧著自己。」
劉徹聽了之後嘴角一抽:「他那裡……有些東西或許缺,但是錢應該是不缺了,他有沒有跟你說又發現了一個瑪瑙礦?據說品質還不錯,正跟朕要人呢。」
陳阿嬌笑道:「當然說了,這孩子在這方面倒是有些才能,偏他還不高興,多少人求都求不來。」
劉徹心說這算什麼才能?如果神仙賞的也算,那也沒什麼好說。
劉徹故作不在意問道:「他還說什麼了?」
陳阿嬌剛想說什麼卻忽然回過味來:「談兒沒給你寫信?」
劉徹說道:「當然,只是給朕寫與給你寫自然不一樣的,朕擔心他遇到困難也不肯說出來,平白自己委屈。」
說著說著劉徹就有點咬牙切齒,什麼不肯說出來,整封信就全是困難!
陳阿嬌雖然不在乎劉徹,可她跟劉徹做了兩輩子的夫妻,對於劉徹的脾氣那是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
哪怕她不知道劉談給劉徹寫了些什麼也能猜出來內容可能不會很多,至少讓劉徹不滿意。
於是她笑道:「想知道?不給看!」
劉徹:?????
這一個兩個真是要反天。
不行,必須把兒子給弄回來收拾一頓才行。
劉徹想到就做到,轉頭就讓人下詔令給北境王,命令他正旦之前必須到長安。
這個命令很多人都有些詫異,原本大家都以為北境王走了或許就此在長安消失,大家談論都會慢慢減少,除非他真的打贏勝仗。
可沒想到北境王人是走了,但長安卻充滿了他的傳說。
比如說發現銅礦啊,比如說特許他鑄錢啊,這一次又單獨要讓他進京。
新任丞相劉屈氂忍不住問道:「陛下,既然如此,不如將其他皇子也一併召回來以全天倫之樂。」
劉徹側目,一句話沒說,然而劉屈耗卻不敢再說什麼,心中頗有些著急,著急的對象乃是昌邑王劉髆。
是的,他支持的皇子就是昌邑王劉髆。
這個劉屈氂原本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子,原本是個郡守,後來直接被提拔為了丞相。
這樣的升官速度在別人身上基本上是不可能,但想一想他是宗室,又是劉徹的侄子,也不難理解。
更何況,在公孫賀一家都死在獄中之後,丞相這個位置就仿佛徹底貼上了催命符,在這個位置上只有一個石慶是壽終正寢,那還是因為石慶拜相的時候年紀已經不小,所以根本沒有人敢當丞相。
劉徹無奈只好選了這麼一個自家人,至少不是謀反的罪過不至於被殺。
而劉屈氂能夠在那麼多的宗室之中脫穎而出其實跟李夫人還有點關係,他也不知道怎麼的居然跟李夫人的弟弟李采交好,李夫人在劉徹面前偶爾提及兄弟就順手把劉屈氂也給帶了出來。
劉徹聽得多了,注意到了這個侄子抬手就讓這個侄子去做了郡守。
劉屈氂當初就在思索推昌邑王劉髆成為太子的可能性,但想讓劉髆當太子首先就得讓劉據被廢。
結果劉據還沒被廢,李家一家人齊赴黃泉,這個可能性已經變得無比之低。
一般人到了這個時候肯定會放下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尤其是劉屈氂自己本身也已經當上了丞相。
然而劉屈氂真不是一般人,或者說他跟李采的感情也很不一般,到了這個時候他想的居然是一定要讓劉髆上位,然後為李家報仇!
可是眼見太子劉據的地位依舊穩固不說,劉談哪怕就藩了也時常能在劉徹那裡刷存在感才是最讓人恨的。
劉髆也沒少給劉徹寫信啊,有好東西也都獻上來了,而且都是一些珍玩玉器,比起劉談送來的那些不值幾個錢的土特產強多了,結果劉徹就點名讓北境王回來,其他兒子連提都沒提一句!
劉屈氂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提了一句,還惹劉徹不高興,他都想問問劉徹:陛下,別的王不是您的兒子嗎?
然而被劉屈氂惦記著的劉談收到劉徹詔令的時候,其實劉談正在跟煤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