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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垂眸想了想問道:「他那個莊子好像很遠吧?」
卜凡說道:「已經是娘子手裡的上等莊子了。」
劉徹哼了一聲:「陳阿嬌手裡能有什麼好莊子?去選個莊子出來,按照當年博望苑的規格重建。」
卜凡面色不變應道:「是。」
劉徹反而改變了主意說道:「不,比博望苑規制小一些吧。」
卜凡還是應了一聲:「是。」
劉徹看著門外那越來越遠的身影眯了眯眼睛說道:「朕倒要看看他能折騰出個什麼東西來。」
卜凡問道:「陛下,真要改歷?」
劉徹點點頭說道:「著議郎擬旨改歷。」
卜凡猶豫道:「只是待詔那裡似乎還沒有擬定好新曆,而且朝賀的外族已經陸續入京,若真改只怕……」
劉徹順口說道:「那就讓唐都他們手腳快點,儘快弄出新曆,至於那些外族……讓他們多留一段日子便是,正巧他們不是喜歡朕的白戲嗎?讓他們看個夠。」
卜凡心說誰敢說陛下不寵五皇子?這看上去比寵太子和六皇子都厲害啊,他就沒見過陛下會為了那兩位連著朝臣和外族人一起折騰的。
然而劉徹做了決定就代表不容許反駁,也就是卜凡這個老資歷還敢勸說一二,其他人哪怕是朝中大臣都未必敢多說什麼。
劉徹看著門口,此時已經看不到劉談的身影了,但他還是笑了笑說道:「讓朕看看這個小騙子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
劉談完全不知道自己撒的謊全被拆穿了,還因為劉徹沒有太過追究而鬆了口氣。
然後就正巧遇到了正往這邊走的劉據,劉據看到劉談之後笑道:「去見父皇了?」
劉談點點頭,他問道:「殿下,父皇說正旦日子要改,為什麼外面一點風聲都沒有?」
劉據也是一怔:「這件事情之前不是擱置了嗎?」
劉談也愣了:「擱置?可是剛剛父皇說……要改。」
劉據也是有些困惑,但還是說道:「父皇既然說了那就是要改,此事我也知曉不多,只知道之前父皇讓唐都、落下閎、鄧平幾人準備定製新曆,因為已經定下了明年的年號為太初,所以要定《太初曆》,也是在《太初曆》上要定下正旦的日子,怎麼……提前了?」
他這麼一說劉談也想起來了,劉徹的確是在太初元年才更改的,所以這次為什麼提前了?
總不會因為葡萄苗吧?
劉談滿腦袋的問號,深深覺得古代那些能夠揣測上意的人都是神,怪不得能得皇帝喜歡。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出宮似乎在帝後二人那裡都已經過了明路,也不用擔心自己會被責怪天天往外跑。
這也不錯,只要能不讀書習武,怎麼都好。
聽上去好像是紈絝思想,但劉談每次上課都能感受到因為三觀不同產生的碰撞,最主要的是跟他產生碰撞的還是他的老師。
哪怕是皇子也不能跟老師頂牛啊,劉談只好找各種藉口不去。
反正他不學無術的話,那些看他不順眼的應該會很開心的。
習武就更別說了,就蹲了一會馬步都能讓他的腿算通到第二天幾乎無法走路。
這還是有人給他提前按摩放鬆的結果,如果沒人幫忙放鬆的話他恐怕要殘廢好幾天。
還是種地好,種地還能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在自己的莊子裡又不用擔心掉馬,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常住莊子上。
有了這樣一座莊子,生活就圓滿了啊,十分沒出息的劉談這麼想著。
他放鬆的坐在牛車上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街上有一夥異族人圍著一個少年在說著什麼。
劉談判斷不出那些人是不是匈奴人,因為服飾看上去並不特別像,但那個少年的背影他認得啊,那不是陸懸嗎?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見面印象太深刻,導致劉談看到這種陸懸勢單力孤的場景都覺得他在被欺負。
他趕忙說道:「停車停車。」
車夫連忙停下了車,跟著他的苗瑞問道:「殿下,怎麼了?」
劉談說道:「我看到陸懸了,他好像在被欺負。」
劉談說完就跳下了車,苗瑞和畢高匆忙跟上。
而當劉談靠近的時候正好看到人多那一方的異族為首的那個表情扭曲伸手推了一下陸懸。
劉談眉毛一挑大聲說道:「住手!」
那個異族人頓時看了過來,陸懸也轉頭看向了他。
劉談先是對陸懸點了點頭,繼而看向那個異族人,那人的目光十分兇狠,比起陸懸,他似乎更像是傳統意義上的匈奴,兇悍又野蠻的樣子。
劉談無論穿越前穿越後,都沒有遇到過這麼直白兇悍的人。
現在哪怕鉤弋夫人和劉弗陵巴不得他去死,也只是在言語或者暗中下絆子,表面上是絕對不肯表現出殺意的。
這就導致劉談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那一刻他想的是今天出來就帶了苗瑞和畢高,不知道打起來能不能打過對方?
哦,陸懸好像很能打,可是他不行啊,這可怎麼辦?
實際上陸懸剛剛的表情也不怎麼好,雖然沒什麼表情,但那雙墨綠的眼睛已經殺意涌動。
只是在看到劉談之後他將自己身上所有的尖銳都收了起來,並且在察覺到劉談被對面的人嚇住的時候還主動走了過來,一臉驚喜問道:「殿下這是要去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