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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談只是跟他說一旦有人要攻擊北境國或者朔方城,就讓他賣慘,然後也不知道江充在這一路上都腦補了什麼,進入長安開始就自動調整到了賣慘那一檔。
臉上的疤也不遮掩了,哦,也不是不遮掩,是那種表現出來因為傷疤而自卑,但實際上卻經常把人的目光和關注度都吸引到他的臉上。
一開始江充已經做好了被人攻擊的準備,只是在被劉徹接見之後,江充發現其實一直都是他自己很在意,別人反而略有些同情。
大漢朝廷從上到下都是顏控沒錯,可問題是江充原本長得就不錯,要不然也不至於讓劉徹看上,現在好好一個人因為匈奴變成了這樣,只會讓人更加憤怒和憐憫。
甚至連劉徹都感慨了兩句,江充在搞明白之後直接就開始放飛自我,反正最近長安城中一直充斥著北境國多艱難,朔方城到如今都沒緩過氣來這種言論。
搞得劉徹和劉據都擔心劉談是不是又在那邊吃苦了。
可……他低頭看了看信,劉談在信上從來都不會說自己吃了什麼苦,反而會跟他們說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
比如說這次送的香皂還有正在弄的花燈。
劉徹仔仔細細看過之後,將信放在書案上,開口問道:「香皂在哪兒?」
他剛剛急著看劉談的信都沒去關注香皂。
一塊塊圓形的香皂被送了上來,上面還雕刻著漂亮的花朵,只是看著就覺得讓人賞心悅目。
劉據湊到劉徹身邊,遠遠地就聞到了淡淡的香味,他有些奇怪說道:「竟然還是香的!」
劉徹隨便拿起了一塊聞了聞倒是不討厭這個味道,然後按照劉談信上所說試了一下,他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洗完之後的確是比之前感覺好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
劉據嘗試完看之後也只是說道:「倒是方便不少。」
到了這個時候至尊父子都沒把這玩意太放心上,畢竟他們所在的階層也沒人敢讓他們洗不乾淨啊。
在漢朝普通人一般都用草木灰,而到了貴族則一般都是用豬的胰腺碾碎和豆粉香料混合,去污能力也不錯。
比起劉談以前弄出來的東西,他們也沒覺得有哪兒不對。
只是這玩意對於中產階級以下的老百姓而言才是真的有吸引力。
劉徹和劉據兩個人沒放心上,陳阿嬌和兩位長公主只是覺得新奇。
而劉談在長安那個一直空置的店鋪里擺出來賣了一兩塊之後,幾乎是很快就銷售一空。
劉徹知道之後沉思半晌說道:「傳令下去給北境國免一年的稅。」
劉據有些詫異地抬頭:「父皇?」
劉徹揉了揉眉心說道:「之前只以為談兒缺錢,現在看來,北境國都窮,他又怎麼可能獨善其身,只怕那些錢也都補貼到國庫去了。」
所以給只是給劉談送錢是不夠的,必須讓北境國別那麼窮才這樣。
劉據愣了一下,之前還真是沒想到這一點。
劉據表情頓時十分嚴肅:「是兒臣忽略了,想必阿弟也是為了給北境國找一條出路這才要去養豬?」
劉徹愣了一下:「養豬?」
劉據說道:「是的,阿弟說香皂就是用動物油脂所做,其中豬的油脂最多,所以他要去養豬。」
繞是劉徹一時半會也沒把這兩件事情給聯繫起來。
照他兒子說的香皂是為了去除身上手上的污漬,去油效果也不錯,結果去油的東西是油做的?這又是什麼仙家法術?
可不管是不是仙家法術,劉徹一想到他兒子為了賺錢竟然還要跟豬油為伍,一時之間心疼的不行。
若非被逼無奈,好好一個諸侯王怎麼會去碰那麼髒的東西呢?
這個時候無論是劉徹還是劉據都堅持認為香皂是劉談自己親手做的,這也是一直以來的認知,畢竟之前劉談無論做什麼都喜歡親自上手。
到現在劉據都還記得別的諸侯王有了入京的機會都瘋狂四下串聯,而他弟弟進京就把自己悶在家裡折騰泥巴。
想到這裡劉據忽然說道:「其實就算阿弟有錢也未必有用,北境國缺衣少食就算有錢阿弟也買不到,依兒臣看還是給阿弟送點易保存的吃食比較好。」
劉徹嘆了口氣:「你去準備吧。」
他不能多想,再多想就恨不得把劉談調回長安,哪怕不能回長安也想給他換個封地了。
可理智上劉徹卻覺得把劉談放在那裡是最好的,別的不說,至少劉談守住了朔方守住了河套,河套一帶對於大漢太過重要。
不提地理位置,就說河套那裡有一片草場水草豐美,最適合養馬,若是落到匈奴人手上真的就是如虎添翼。
在不確定其他人能不能守住河套之前,就算劉徹心痛也得把他放在那兒。
劉談不知道一塊香皂讓至尊父子腦補成了什麼樣子,反正他只知道江充回來的時候帶來了一堆吃的,在聽說是劉徹和劉據吩咐下來送給他之後,劉談整個人都有些茫然。
不過很快他就將這件事情拋至腦後,因為江充還帶回來一個非常讓人開心的消息:北境國免一年的稅。
劉談轉頭看向霍光,果不其然在對方臉上看到了放鬆的表情。
霍光長出一口氣說道:「太好了,今年本來就歉收,就算收稅恐怕也未必能收上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