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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並不意味著糧種一直都是原始狀態,只是那種改良是人們偶爾發現挑選,而不是人為干預。
意識形態出現了分歧,劉談就不敢再說什麼,其實他也知道求情也未必有用,劉徹已經順風順水太久了,唯一讓他感到挫敗的大概就是霍去病的早亡以及連他兒子都沒保住。
劉談便笑了笑說道:「李不厭來找我想來也是李息想要去邊關將功折罪,父皇念舊,不願讓他一把年紀再上戰場也是體恤老臣了,他們體會不到父皇用心良苦,怕是還要兒臣去跟他們說明白一些才好。」
劉徹面色緩和滿意點點頭說道:「不錯,李息年邁,不宜再去邊關。」
這個話題似乎告一段落,劉談頓時有些苦逼,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面對陸懸,他不知道說什麼就乾脆不說,但是面對劉徹……不愛說話那不是活該被忽視麼?
不過還未等他說什麼,劉徹便說道:「李家到底耽誤了你,從今日……不,明日起,你便跟弗陵一起學武吧。」
劉談:……
該,讓他嘴賤!
幹什麼非要刺劉弗陵一句啊,這不是有病嗎?給自己搞了個體育課回來,習武這種事情對於死宅來說簡直就是讓人絕望的科目。
他寧可去背書也不想習武!
他都是皇子了,又不需要上戰場,打架身邊也有幫手,哪裡用得著他自己動手啊?
可劉徹發話了他還不能拒絕,只能忍著內心的悲痛還要裝作高興的樣子:「謝父皇!」
劉徹怎麼可能看不出他的口是心非,越發覺得他有意思。
他的兒子之中,不管是看上去溫和文弱的劉據還是聰慧健壯的劉弗陵,在這方面其實都不弱,而且也都很喜歡。
至於其他已經被趕跑的兒子也經常傳來他們習武不輟的消息,劉談就好像是這些男孩子中的異類一樣。
劉徹實在是太寂寞,整天你來我往的參觀,哦,是拜見他,但是能跟他說說話的人太少了。
以前還有個霍去病,霍去病的脾氣實在是太合他的心意,甚至在某些方面劉徹覺得霍去病跟他簡直無比相像。
後來霍去病沒了,好歹還有個衛青能夠聽他說一說,衛青雖然話少但關鍵時刻還是會開口的。
結果連衛青都沒了,縱然身邊還有那麼多阿諛奉承的人,卻都找不來那種感覺。
唯一能能跟他平等對話的陳阿嬌又實在太有脾氣了一些,饒是劉徹有的時候也有些受不了。
至於兒子和小妾們就更不用說了。
現在來了一個劉談,這個孩子太有意思了,雖然看得出他一直在掩飾自己真正的想法,但還是太嫩,縱然臉上沒什麼,那雙眼睛已經把想要說的話全都說出來了。
自從見到劉談第一眼,劉徹就覺得這個孩子對他的態度好像有點奇怪。
不是不恭敬,也不是不崇拜,但……就是奇怪。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劉徹忽然就明白了,劉談對他是恭敬,說話也小心翼翼,但他不怕自己。
不管劉談表現的乖巧聽話,劉徹都能感覺得到,他不像是別人那樣畏懼自己,甚至也不像別人那樣拼命想要靠近討好自己,反而有點迫不及待遠離的意思。
就因為這樣,劉徹反而偶爾想要跟劉談多說點話,哪怕不說看著那雙黑白分明能夠反映所有心事的眼睛也覺得很有意思。
這就苦了劉談,劉談其實並不是不畏懼劉徹,而是沒有那份根植於人心底的對於君的畏懼。
畢竟生在國旗下,還接受了多少年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教育,他的畏懼只是對於生存在宮裡一不下心被捲入儲位鬥爭會死的很難看。
所以他不太需要劉徹的寵愛,但是現在劉徹反而好像對他很感興趣一樣。
當他在聽到劉徹問他:「小昆彌和匈奴的情況你怎麼看?」的時候,劉談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非常蠢,否則劉徹不會一臉被逗笑的表情又說了句:「隨意說你我父子之間還有什麼不可說的嗎?」
劉談反射性說道:「自然是沒有的,只是……兒臣不善此道……」
劉徹伸手捏著他的臉問道:「你是就會這一句嗎?」
劉談吃痛,瞬間委屈,特別想說一句對啊,我就是混吃等死那波的。
可惜慫,不敢。
倒是一旁的劉弗陵此時大概是忍不住了插話說道:「兒臣知道,他們都是我們大漢的心腹大患,一定要除之!」
劉談剛從劉徹手裡解救出自己的臉,聽後忍不住嘲諷的扯了扯嘴角,這位還真是劉徹喜歡聽什麼他就說什麼。
他才不信劉弗陵這鬼靈精的孩子真的會這麼目光短淺。
劉徹沒有像以往那樣高興,反而看著劉談問道:「看來你是有想法的,說說吧。」
劉談剛想張嘴,劉徹就說道:「跟弗陵一樣的想法諸如此類的話便不要說了,你若真這麼想也不會善待小昆彌。」
劉談:……
所以是在這裡等著他嗎?
他只好認真思考了一下說道:「其實烏孫的態度很好解釋,小國寡民,他們不敢得罪大漢,也不敢得罪匈奴,不敢得罪大漢是因為大漢強大,而不敢得罪匈奴則是因為匈奴距離過近,而且烏孫……大烏孫現任昆彌跟匈奴之間的關係太過曖昧,他跟匈奴有仇卻又被匈奴撫養長大,這其中的恩怨也說不清,想要讓烏孫徹底投靠大漢恐怕很難,最好也不過是過些時日匈奴劫掠邊關的時候,烏孫能夠兩不相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