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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本能地覺得這裡面肯定有問題,然而那個部族的首領卻怎麼都不肯說,直說要見北境王。
在這個過程中他也透露出自己的確是真心投靠,而不說的部分則是他們為什麼會真心投靠。
霍光聽後好奇,將手上的事情放到了一邊,走到關押匈奴人的地方環視一圈,發現這個部族的情況的確不好,青壯也大多不怎麼健壯,一個個瘦骨嶙峋,首領稍微好一點,也就是好一點而已。
那個首領從霍光的服飾上判斷出這位肯定身份比較高,於是便用生硬的漢語問道:「您就是北境王殿下嗎?」
霍光垂眸看了他一眼,用匈奴語說道:「不,我是國相,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就是。」
首領聽後歪頭想了半天似乎才確認了霍光的身份,雖然他有些遺憾不能見到劉談,但還是乾脆說道:「您說話管用可以。」
霍光問道:「匈奴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又為什麼會舉族投降?」
那匈奴首領瞬間一個激動嘰里咕嚕說了一大串。
霍光聽的頭暈眼花之後,才明白一個道理——匈奴語也是有方言的。
剛剛這人可能為了溝通說的是大家認知中的匈奴語,但現在一個激動就冒出了他們的方言。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他用生硬的漢語交流啊,霍光不用漢語也是擔心對方不會形容,以及對方那一頓一頓的話聽的他腦仁疼。
這人說完之後,霍光站在原地半晌才輕笑一聲:「你也想效仿金侍中?」
這個金侍中說的就是金日磾,他就是兵敗降了霍去病,但是沒有被處死,被帶到了長安去養馬。
金日磾歸降的時候才十四歲,按照大漢的習慣本來也沒到被殺的年齡,後來又因為他長得好看,被漢武帝帶在身邊,這個人跟霍光倒是有那麼一點相像,那就是在劉徹身邊的時候從來不出任何差錯。
如果對比一下兩個人的出身,那麼就能得出一個結論——金日磾其實很聰明,而且應該是非常了解劉徹。
要知道哪怕金日磾長得好看,在最初的時候劉徹對他的態度也肯定和對霍光不一樣的。
霍光對金日磾也沒什麼看法,如今金日磾也讀漢書會漢語,他的思想行為都跟漢人一樣,他自己也不認為自己是匈奴人,那就夠了。
可是換到這些人身上,霍光就沒那麼相信了。
嘴上說著要效仿金日磾,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背後捅一刀。
霍光十分乾脆說道:「想要效仿金侍中也要看你們夠不夠忠心。」
首領十分大聲說道:「我族兒郎皆可為北境王殿下征戰!」
霍光一甩袖子:「不必,北境王王都被毀,如今正是生氣,只怕你們出現在他面前他反而會憤怒,不如先去築城吧,表現好了,自然將你們同朔方百姓一視同仁。」
首領愣了一下,沒想到了大漢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做苦力。
霍光見他眉頭緊皺,不由得挑眉說道:「怎麼?這都做不到嗎?」
首領仿佛下定決心一樣,抬頭看了看霍光,小心翼翼問道:「能……能吃飽嗎?」
霍光:合著你糾結了半天就是在糾結這件事情?真有出息!
霍光輕笑一聲:「管飽。」
他們還不至於不給俘虜吃飯,畢竟是要幹活的,他們吃不飽幹活速度就慢,這是劉談特地強調過的。
霍光吩咐人給這些人找個地方嚴加看管並且給他們找事情做之後,轉頭就去找了劉談。
此時劉談剛給陸懸寫完信,聽到霍光以來差點手一抖把信給撕了,最後只好在霍光來之前手忙腳亂地把信塞到竹簡下面。
他看到霍光皺眉走進來的時候,劉談十分心虛,霍光該不會是知道他要找西域其他國家的麻煩了吧?
應該不可能啊,他剛吩咐下去的,並且叮囑李不厭和衛不疑嘴嚴一點,怎麼會這麼快就知道的?
他有些忐忑問道:「國相這又是怎麼了?什麼事情讓你煩憂?」
霍光開口說道:「匈奴王庭可能出現了變故。」
劉談一聽頓時激動問道:「怎麼說?」
霍光坐下說道:「剛剛我去見了一下那些匈奴俘虜,他們的首領說最近王庭很亂,許多原本依附於王庭的部族都開始出來找新的駐地,所以必然是匈奴王庭出現了變故,否則這些部族不會走的。」
也正因為這些部族都出來搶地盤了,所以像是一些小部族更難混,這個部族就是本來就混不下去,現在被擠兌得快要滅族了,碰到李不厭和衛不疑之後乾脆心一橫直接跟著走。
劉談聽後摸著下巴說道:「也未必是匈奴王庭有變故吧?說不定是烏師廬殺人殺瘋了呢?」
他說完之後就發現霍光正靜靜看著他,連忙輕咳一聲,收回自己不靠譜的猜測問道:「會不會是左大都尉要開始動手了?你說我們要不要派人接觸一下左大都尉?」
霍光發出了靈魂拷問:「您是不怕公孫敖上書彈劾您一個勾結匈奴嗎?」
劉談忍不住仰天長嘯:「啊,要不然讓太子殿下把他給弄回去吧,這麼一個大廢柴杵在這裡太難了啊。」
霍光打消了他的念頭:「打匈奴是陛下要思考的事情,我來跟殿下說這些就是想告知殿下,別亂來!」
劉談頓時蔫了:「知道了。」
霍光警告完之後就走了,劉談這才小心翼翼的把信給抽出來讓人快馬加鞭給陸懸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