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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息跟在劉談身後一臉的匪夷所思:「這……真的能讓枝芽在秋冬發芽生長?」
劉談點頭說道:「可以,只要溫度和濕度都達到就可以了。」
李息一連茫然看著他問道:「臣駑鈍,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劉談:……
說順嘴了,這年頭可沒有濕度和溫度的概念。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沒有溫度的概念,他要怎麼控制溫度?
據他所知古代的時候對溫度的把控全憑經驗,甚至燒制瓷器的主管都是經驗豐富會目測火焰,通過火焰顏色判斷溫度的人,這樣的人一般沒有個二十來年的經驗是做不了的。
哦,他差點忘了,現在甚至連瓷器都沒有,或者說是還沒發展到瓷器,現在更多的是陶器。
而陶器跟瓷器的區別就是在燒制方面。
話說回來,所以現在可能連能夠通過經驗判斷溫度的人都沒多少,當然古代人民是有智慧的,他們根據天氣弄出了時令,根據時令來進行農業種植還是挺準的,但是拋開這個想要準確判斷那可太難了。
劉談乾脆問李息:「大司農那裡可有這樣的人才?」
李息苦笑:「這……連暖房臣都是第一次聽說,大司農府只怕也沒有擅長這種事情的。」
劉談無奈,看來他還要自己來啊。
想要控制溫度,首先要做個溫度計。
溫度計這東西看上去簡單,實際上做起來也挺簡單的。
一根玻璃管一點紅色素就齊活。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這年頭哪裡有玻璃管?
這個時代西方應該有了琉璃,但是透明度高的玻璃估計全世界都沒有,更不要提需要極高技巧的細玻璃管了。
劉談也沒時間去搞玻璃,現在唯一能替代的大概就是水晶,可是水晶能做到那麼細的水晶管嗎?
倒不是他要求嚴苛,而是這年頭沒有一個具體的評判標準,也沒有其他對照,劉談做溫度計唯一能夠用來判斷的標準就是水沸騰的溫度。
他原本的計劃是仿照後世的溫度計做個模子出來,然後通過水沸時將溫度計放進去看透明管裡面的紅色液體上升到什麼地方,那就是一百度的大致範圍。
然後再將這個範圍等分成一百份就得到一個粗略的溫度計了。
很簡單的辦法,後世的小孩子在培養動手能力的時候很多都會讓做這個,因為生動有趣。
只是現在到了劉談這裡就一點也不生動有趣了,他這才發現沒有工業基礎的話,哪怕只是做一點小手工都會遇到無數困難。
劉談有一個好處就是從來不會跟自己過不去,他對漢代的了解僅僅是史書記載或者陵墓發掘的那些,想要在這個時代生活那些東西可不夠用。
劉談想了想,這種手工業應該是歸少府管,至少他要什麼東西是需要找少府的。
他唯一不太確定的就是能不能找少府,所以他是很委婉的問符漁:「庫里有沒有水晶?」
符漁茫然了一瞬:「殿下所言是何物?」
劉談立刻更正道:「就是水玉。」
他差點忘了古代稱呼水晶是叫水玉的。
符漁這才說道:「殿下要什麼樣的水玉?就算庫里沒有也能去找娘子啊。」
劉談心想雖然陳阿嬌是皇后,但這東西她也是變不出來的。
他只是說道:「就是想要做一根大概一掌長的水玉管,中空的那種,所以需要的是水玉原石。」
符漁略有些為難:「這個恐怕要去找一找。」
劉談的庫里不缺好東西,水玉製品也不是沒有,但問題就在於誰也不會給陳阿嬌直接送原石啊。
旁邊的李息說道:「此物少府應該是有的,只是不知殿下想要做成什麼樣?」
劉談直接讓苗瑞拿了一張紙過來,在紙上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示意圖,本來他還想寫上字的,但是在提筆的一剎那他忽然想起來,劉徹和陳阿嬌或許不太關心他字寫什麼樣,但李息很可能知道啊,他這一筆字寫出來說不定李息就會詫異為什麼完全不一樣了。
劉談索性將筆放到一邊開始解說,好在這東西也不太複雜,只是需要中空,然後底端要裹上金屬,所以需要從下面開口,然後讓金屬和水玉接觸的部分密封嚴格不露空氣就行。
李息聽得一愣一愣的,居然沒聽明白劉談要這東西到底幹嘛用。
之前劉談讓他找葡萄秧他還能理解,甚至所說的嫁接和溫室技術他都能理解一二,可現在這東西到底是幹嘛的?
劉談原本想要解釋,結果發現他越是解釋李息就越是疑惑,最後索性十分簡單粗暴:「反正用得上,有它葡萄秧苗存活的可能性就大一點,莫問,問就是說你也不懂。」
李息摸了摸鼻子,他這一輩子就會打仗,也很自豪自己打仗還不錯,對於別的地方的確是不太關心。
他有些慚愧地笑道:「還是殿下見多識廣。」
劉談:……
好歹這貨當了你十幾年的「兒子」,他是不是見多識廣你不知道嗎?
李息順手在紙上填上了要點,他沉思半晌說道:「水玉好找,只是這要細還要中空,恐怕不太容易。」
劉談眼見他也沒辦法決定讓他們去找來原石自己動手,好在他動手能力強,穿過來之前沒事兒閒的喜歡自己捏個粘土人什麼的,否則現在只怕也要抓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