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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懸摸了摸劉談的頭說道:「不是已經在做了?」
劉談抱著陸懸,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悶悶說道:「做出來還要看合不合適呢,萬一不合適要返工怎麼辦?這種大型農具一旦有哪裡不對那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陸懸想了想:「也沒關係,反正只要試犁那天能走一趟就行,只要這一趟不出問題就行,剩下就算出問題也可以慢慢來。」
劉談嘆氣說道:「哎,北境國的春耕時間還早呢,幹嘛非要跟南邊一起試犁呢?應該因地制宜嘛。」
陸懸倒是很理解:「大概國相不希望北境國跟長安有區別吧。」
劉談想了想也是,太特立獨行不好,搞得好像國中之國,雖然說是諸侯國,但也是大漢的國土。
劉談還要繼續說什麼,聽說公輸粲已經弄好了鏵式犁不由得立刻起身,拉著陸懸說道:「走,去看看。」
之前無論是畫圖紙還是做出樣件,劉談都沒給陸懸看,陸懸也很識趣地沒去看,反正烏孫國如今也沒啥耕地,以後如果要學習耕地而這個鏵式犁又真的很好用,他完全可以用正當途徑來,或者用來交換或者買都行。
現在出了成品倒是不需要特別避諱,如果陸懸有那個本事一看成品就能將東西分解成各個零部件,那劉談還要公輸家幹嘛?他豁出去自己嫁過去也得把陸懸拉攏到大漢啊!
鏵式犁的實驗地方是在劉談的一座莊子上,這莊子他圈好地之後就丟給下面的人去弄了。
原本他是不太感興趣的,但是作為北境王手裡沒有幾個地理位置好的莊子也不行,最主要的是他也需要留一些莊園用來賞賜一類的。
總是直接送錢也不行啊,他手裡那點新鮮玩意總有不新鮮的時候,這時送莊子就很合適了。
他跟陸懸乾脆就是騎馬過去的,圖的是早去早回。
等到了那裡,他們發現鏵式犁早就已經運到,公輸粲帶著兒子正等著劉談呢。
劉談到了首先就直奔鏵式犁而去。
跟他記憶中充滿現代工業美學的鏵式犁不同,這一架鏵式犁或許是因為以木質為主體,所以整體呈現出一種十分契合當下審美的古樸風格。
不僅如此,整個鏵式犁從整體到細節都十分精緻,甚至還塗了一層黑漆,上面還用紅漆畫了一些簡單的花紋。
劉談:……
要不是知道這玩意好用,看到這麼花里胡哨的東西第一反應就是肯定不行吧?
農具搞成這樣幹什麼?
只是他也沒說什麼,反正這一架作為首架鏵式犁也的確有珍藏的必要。
牽引鏵式犁的黃牛就在旁邊,公輸粲走過來說道:「殿下,此犁分為四道和六道之分,四道一頭牛足以,六道的話就要兩頭牛了。」
劉談有些奇怪問道:「最多六道?不能再加?」
公輸粲說道:「那整個犁的主體需要重新設計才行,比如說牽引架的位置就要重新更改,還要再加上一些東西才能保持穩定。」
劉談微微頷首:「可,這個交給你們,回頭研究一下。」
公輸粲又說道:「又有若是人力牽引,最多也就兩道。」
劉談說道:「若是人力牽引,能有兩道已經不錯了。」
以前可都是一隴一隴來的。
公輸粲聽後放心不少,他還真怕自己做得不好被北境王殿下挑剔。
主要是北境王殿下的圖紙雖然跟他們以往製圖習慣不一樣,但他看得出這個鏵式犁可以改進的空間非常大!
劉談點了點頭說道:「開始吧。」
他一聲令下之後立刻有人將黃牛牽到鏵式犁前方,給它們套上牽引架,趕牛的人不知道鏵式犁到底怎麼用,只能依照以往的經驗讓牛緩緩向前走。
一開始起步的時候黃牛看上去略顯吃力,而且因為兩頭牛步調不一致而調整了半天,最後才拉動了整個鏵式犁。
公輸粲在旁邊皺眉說道:「應該想辦法減輕鏵式犁的重量。」
劉談十分淡定:「你自己看著辦。」
別問我了,我能記得鏵式犁怎麼做已經是超常發揮,還讓我改良,那是不可能的,要是能改良,當初劉談在畫圖的時候就直接動手了。
黃牛進入狀態之後,走得又平又穩,隨著鏵式犁穩步前進,犁溝也逐漸成型。
劉談看著那些犁溝這陷入沉思,他不會種地也不知道這個深淺怎麼樣啊。
就在他思索要不要找人來看看的時候,忽然聽到陸懸說道:「咦?調方向了?」
劉談抬眼一看,發現鏵式犁已經走到了盡頭,而此時有兩個奴隸直接跑過去,讓趕牛人把牛解下來,然後將鏵式犁操作了一番,鏵式犁的牽引架和犁體瞬間原地翻轉,方向從前變成後,那兩頭牛也牽到反方向重新套上牽引架,將剛剛犁過一遍的地又重新犁了一遍。
劉談簡直被這一套眼花繚亂的操作給驚呆了,轉頭看向公輸粲:「這是你設計的?」
公輸粲迎著北境王驚詫的目光,忍住心中的得意說道:「是!」
劉談等牛將鏵式犁拉回來之後,繞著鏵式犁轉了一圈,發現翻轉過後的鏵式犁跟之前看上去沒有什麼兩樣,要不是眼看著那兩個奴隸操作了一下,跟他說有人抬著鏵式犁轉了一個圈他都信!
他抬頭看向公輸粲問道:「怎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