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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劉談沒覺得他能解出來。
不管怎麼說,那個人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也沒有硬攔車,就這麼退到了一邊,目送劉談而去,而劉談甚至從頭到尾都沒見過這個人。
等回到宮裡之後,他直接換了身衣服就去了椒房殿。
陳阿嬌看到他就冷哼一聲說道:「我看你是越來越野,一出去就快一個月,我不喊你你是不是還不想回來?」
劉談連忙笑著討好說道:「不是兒臣不想回來啊,是兒臣莊子上的路都壞了,又重新修的,這不就耽誤了嘛。」
陳阿嬌懷疑地看著他:「壞了?怎麼壞的?」
劉談一臉無辜:「就那麼壞的呀,哎,反正都修好了,不用管它,母后,我帶了好玩的東西給你看。」
陳阿嬌一臉淡定地坐在那裡看著劉談表演。
在劉談拿出銀質的飯盒,並且裡面都是煮好的各種食物的時候就不由得皺了皺眉:「這是什麼?都已經涼了,你要吃讓人重新給你做一份。」
劉談笑嘻嘻說道:「不用別人,用這個就可以啦。」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放著石灰粉的布包放進銀質飯盒最下面的一層,再倒入水之後就將飯盒內層扣到了上面,最後蓋上了蓋子。
陳阿嬌看得一臉茫然,轉頭看向劉談:「那是什麼?」
劉談故作神秘地說道:「母后等等就知道了。」
陳阿嬌挑了挑眉:「倒要看看你搞出了什麼東西。」
石灰的反應幾乎是迅速的,為了不讓一瞬間冒出來的蒸汽熏手導致受傷,劉談特地讓製作布包的時候最外層多用了幾層布,給一個放飯盒的時間。
當然他其實更想弄一個專門的飯盒做一個機關,不必將飯盒拆開,直接打開機關將水和生石灰混合就好,但那個還是需要時間的。
過不多時,當陳阿嬌看到飯盒周圍密封不太嚴實的地方冒出熱氣的時候,整個人都十分驚訝。
她好奇的看了看周圍說道:「奇怪,也沒有看到炭火啊。」
劉談說道:「這個不需要炭火!」
說話這個功夫,他聞到了火鍋飄出來的香味,估摸著差不多便直接打開。
打開之後,蒸騰的熱氣裊裊上升,裡面的湯水和菜都已經重新變的溫熱易入口。
劉談遞過去一雙筷子說道:「母后嘗嘗。」
陳阿嬌夾起一根青菜嘗了嘗,十分詫異:「真的熱了,這是怎麼做的?」
她對菜並不感興趣,畢竟是煮好了又熱的,怎麼也比不上新鮮的好吃。
實際上,誰敢給陳阿嬌吃涼了之後又重新熱的東西?一般涼了就直接撤下去,或賜給宮奴或扔了,她再想吃也會重新煮一份。
陳阿嬌更感興趣的是她眼看著劉談將一個布包和水放進了下面那一層,過了沒一會就讓菜品變熱,這其中的道理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劉談便解釋說道:「這是兒臣無意中發現的,生石灰和水能夠加熱,雖然不如炭火持久但是勝在安全便捷。」
陳阿嬌看著他問道:「怎麼想起弄這個了?」
劉談也不太好意思說這玩意其實是他搞水泥的副產物,說實話,每次他想搞什麼東西,都是副產物比要搞的那一樣更早出成果,這讓劉談總有一種不務正業的感覺。
為了不讓陳阿嬌也這麼認為,他順口胡謅說道:「也沒什麼,只是覺得若是長途趕路,這個東西比較便攜省心。」
至於為啥要長途趕路,嗯,他還沒想好。
倒是陳阿嬌聽後一臉的若有所思,半晌帶著些許感動說道:「母后知道了,這是你為丹陽做的吧?難為你耗費一月心血弄出這個了。」
劉談聽後先是有些茫然,繼而才想起來丹陽公主再過不久可能就要嫁了,她這一嫁可真稱得上是千里迢迢。
陳阿嬌這麼誤會劉談也不太好否認,只好含糊說道:「父皇應該不會虧待丹陽,這東西未必用得上。」
陳阿嬌說道:「再不虧待也就那樣了,說起來,你之前到底跟丹陽說了什麼?我前幾日見她,發現她對和親倒是不那麼抗拒了。」
劉談聽後瞬間後背冒汗,陳阿嬌要是知道自己攛掇著丹陽把持烏孫政權,會不會翻臉?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的那些言論能跟丹陽公主說卻不能跟陳阿嬌說,萬一劉徹知道了,哦,都不用萬一,劉徹肯定會知道,到時候誤會他攛掇陳阿嬌造反怎麼辦?
要是更進一步誤會他有爭位之心那他豈不是涼涼?
想到這裡劉談笑著說道:「沒什麼,只是告訴她草原風景跟中原十分不同,天空十分乾淨澄澈,而且仿佛觸手可及一樣,草原到了夏季也是一片碧綠很是美麗,到了草原上,她也不用拘束自己,想出去玩就出去玩,或許比在宮裡更自由一些。」
陳阿嬌一聽也有些嚮往:「這樣一說,那裡倒也有幾分好處?」
劉談當即停住誇讚草原的話低聲說道:「縱然再好也是離家在外,可事情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丹陽只能嫁過去,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以淚洗面,若是如此我怕出不了幾年,她就……」
陳阿嬌當然知道鬱結於心是個什麼結果,她上一世就是這麼死的,是以聽了之後沉默半晌才說道:「你做的對。」
劉談頗有些心虛,同時還有些感謝丹陽公主,覺得這個妹妹還是有腦子的,沒有直接對陳阿嬌說出自己說過的話,也虧了他跟丹陽公主說話的時候屏退左右,否則估計陳阿嬌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