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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不疑聽的一愣一愣的:「天……天罰?天罰……會是什麼樣的?」
衛伉無語,他的重點不是這個啊。
但他還是說道:「這我哪裡知道?只是道聽途說,你也知道長安方士很多,各種各樣的傳言都有,有些傳言自然是假的,但是這個吧……我覺得倒不像是假的,畢竟那麼多方士都這麼說,應該確有其事。」
衛不疑有些著急:「這……這……那可怎麼辦?殿下若是真的受了天罰……」
衛伉說道:「所以閉上你的嘴,別問東問西,最好也讓下面的人都閉嘴,別討論這件事情。」
衛不疑皺眉:「這……就算我們不說,難道真的能瞞過天上的神仙嗎?」
衛伉沒好氣說道:「我又不是神仙,我哪裡知道?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剩下的就聽北境王殿下的吧,你……你可長點心吧。」
他說完這句話,就聽到遠方傳來一聲巨響,那個聲音簡直讓人聞之色變。
衛不疑咽了口口水說道:「阿兄,你剛剛……剛剛有沒有覺得地好像晃了晃?」
衛伉此時臉色煞白:「威力竟強大如斯。」
衛不疑原本還對衛伉那個所謂的黑火藥來自仙界有些不太認同,畢竟北境王殿下拿出來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每一次大家都覺得好像是仙界出品,但是每一次都能在人間找到這些東西的原理。
久而久之,他們這些一直跟在劉談身邊的人就認為北境王那是思維天馬行空才能有這樣的想法。
因為北境王殿下看上去一點也不仙人,他會生氣,會開心,有的時候還很小心眼,怎麼看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他們印象里十分模糊的仙人形象。
只是如今,他好像又回到了當初看到劉談拿出的那些東西的時候。
第一聲巨響之後,剩下的巨響接連傳來。
衛伉和衛不疑兩個人看向了且蘭國所在之地,不僅僅是他們,營地里的其他人此時此刻也是這樣,保持著原本的姿勢轉頭看向那個方向。
許多人的臉上帶著敬畏,仿佛那才是天罰一樣。
劉談站在營帳門口,數著黑火藥爆炸的聲音。
一開始他還能數出來,到後來黑火藥爆炸的聲音太密集了,根本沒辦法數出下面的人到底扔出去了多少個火藥桶。
巨大的響聲遮蓋住了且蘭國能夠發出的一切聲音。
雖然聽不到,但劉談知道那裡如今怕是如同煉獄一般。
他不可憐這些人,大漢來往使節死在且蘭國手上的人太多了,且蘭國本來人口就不算很多,所以裡面的每一個人可能都是劊子手。
他轉頭回到了營帳裡面,坐在那裡一時之間竟然有點想念陸懸了。
這一場仗沒有絲毫懸念,然而他卻並不開心,他只想抱抱陸懸,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突然就有了一種孤獨感。
劉談坐在營帳中把玩著陸懸親手給他雕的那一塊玉佩,他出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北境國那邊怎麼樣。
衛伉和衛不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劉談坐在那裡,雖然姿勢跟平日裡沒什麼區別,但看上去卻十分孤獨的樣子。
他們兩個停下了腳步,互相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進去。
還是劉談一抬眼看到他們便問道:「你們兩個站在那裡當門神嗎?怎麼樣了?」
正巧他們兩個剛剛聽到了一些,連忙說道:「已經派人去打掃戰場了。」
這件事情還是衛不疑主動吩咐下去的,當時衛伉還有些納悶,這麼早打掃戰場做什麼?
然後他記得當時衛不疑說了一句話:「殿下心軟,見不得那樣的場面。」
衛伉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個感覺就是:你在逗我?
那可是能跑去把烏師廬捅了的狠人啊,你跟我說他見不得死人的場面?
哪怕不提這個,前兩天那個使者可是當著他的面被砍了腦袋,也沒見北境王殿下有什麼不適。
然而剛剛衛伉看著獨自坐在那裡的劉談的時候,突然就明白了衛不疑的意思。
那種感覺讓他描述或許也描述不出來,就好像不該給這樣的人看人間煉獄一樣的場景。
劉談聽後收好了玉佩說道:「今晚應該能睡個好覺了,在原地休整兩天再走。」
衛不疑有些詫異問道:「休整兩天?」
劉談應了一聲:「嗯,這兩天大家都被那幫孫子攪得沒睡好覺,本來就不習慣這邊的氣候,再休息不好不行的,休息兩天吧。」
當然最重要的問題是接下來還有一塊硬骨頭那就是交趾。
交趾可不是且蘭,他擁有很長的海岸線,經濟相對發達一些,而且人口也多,劉談就算拿出了黑火藥這個大殺器都要小心陰溝翻船。
原地休整兩天之後,他們再次上路。
且蘭國已經不復存在,甚至都沒剩下幾個人。
衛不疑曾經問過劉談且蘭國的遺民俘虜要怎麼辦。
劉談當時的回答特別瀟灑:「讓他們自生自滅吧,難道你還要帶著他們上路不成?還是說把他們送回長安?」
哦,說到這個,劉談倒是想起來既然且蘭國已經被滅了,那麼也該去給長安送個消息,大小也是個勝仗嘛。
遠在長安的劉據在接到這個捷報的時候,當時就有了一種果然來了的感覺。
他當時就覺得劉談就是個過江猛龍,到了嶺南,跟當地的地頭蛇必然會有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