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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鮮血和空氣中漂浮的血腥味他並不陌生,所以剛剛也沒在意,但……眼前這些匈奴人的慘狀,他卻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一時之間就算是陸懸也忍不住操控著阿布稍稍後退了兩步。
現在還活著的匈奴兵只有遭受了石灰袋襲擊的那些,此時這些人裸露在外的部分基本上已經看不出人的模樣了。
陸懸很想問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然而又覺得這可能是劉談壓箱底的絕招,跟他說也不太合適。
是以陸懸直接輕咳一聲說道:「你沒事就好。」
劉談皺眉搖頭:「但是不對,這些匈奴騎兵數目不對,而且還少了一名大將。」
他剛剛讓人辨認了一下,匈奴雖然沒有大漢那麼嚴格的服飾等級制度,但不同階層也是有不同的服飾飾品作為區分的。
剛剛他幹掉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真正的首領。
陸懸直接對著後面趕來的那些手下揚揚下巴說道:「帶上來吧。」
然後劉談就看到一個被捆在馬後,此時已經渾身鮮血淋漓有出氣沒入氣的匈奴人被拽了過來。
劉談倒抽了一口氣,他往後一看發現陸懸帶來的人幾乎每個人的馬後都拖著一個人,有很多都看不出人模樣了。
他看了看那些匈奴騎兵,再看看自己這邊的匈奴騎兵,一時之間居然有點判斷不出這些匈奴騎兵到底遇到他們兩個哪一個更倒霉一些。
陸懸解釋說道:「我派到匈奴去的細作提前送來了消息,但是因為離得太遠,緊趕慢趕還是差點沒趕上,幸好你沒事。」
劉談聽後心下十分感動,一個人一輩子能有幾個聽說你有危險便不管不顧就來營救的朋友?更何況以小烏孫到這裡的路途,陸懸能夠趕上截殺這些匈奴,只怕這一路上基本上就沒怎麼停下來過。
這一點從他身後的那些小烏孫騎兵一臉疲憊就能看得出。
不管陸懸對他抱有什麼感情,但他把自己性命拋之腦後的來就自己是真的。
劉談轉頭看向陸懸認真說道:「便是衝著這份情誼,你若不負我,我便不負你。」
這是劉談給陸懸的承諾,只要陸懸不作出傷害大漢的事情,他就能跟陸懸當一輩子的朋友。
陸懸對著劉談笑了笑,此時的他其實是有些狼狽的,畢竟長途奔襲來干砍人的買賣,再怎麼好看的人也扛不住這樣的磋磨。
然而當朝陽映照在陸懸的臉上,他左耳上的耳環反射著耀眼的光芒,劉談忽然覺得這張臉是天下間最好看的。
就在陸懸跟劉談兩個人對望,他們各自身後的騎兵察覺出了氣氛不太對但是又不敢打擾的時候,那個匈奴首領似乎清醒了過來,抬頭就對著陸懸語氣激烈的罵了句什麼。
劉談跟陸懸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被破壞,陸懸心裡可惜的不行,倒是劉談沒覺得有什麼,只是問道:「他在說什麼?」
陸懸下意識地移開眼睛:「沒說什麼。」
劉談忽然就笑了:「撒謊。」
陸懸偷偷看了他一眼又移開了目光,小聲說道:「真的沒什麼。」
劉談這才說道:「你在騙我的時候就不敢看我了,你不告訴我信不信我問別人?」
陸懸心說你身邊但凡有一個聽得懂的你都不會問我。
然而劉談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忽然開口說了一句匈奴語,語氣就跟捧讀差不多,但還是把陸懸給嚇了一跳。
陸懸轉頭驚詫地看著他,劉談說道:「他剛剛是不是這麼說的?沒關係,我記住了,等我回去問問霍光就行了。」
陸懸:……
他怎麼忘了他的阿談是天下最聰明的人呢?
陸懸無奈說道:「他只是在威脅我,說匈奴不會讓我好過。」
劉談聽後頓時擔心了起來:「這……他們會怎麼做?」
陸懸笑道:「他們什麼都不會做,這一次咱倆合夥直接將這一批騎兵全殲,他們都沒能留下一個人回去報信,還能怎麼我?」
還沒等劉談問什麼,下面那個匈奴人又開口說了句話。
劉談轉頭看向陸懸,陸懸目光閃了閃對劉談說道:「他說烏師廬單于一定能夠發現,他們就是喜歡神話烏師廬。」
匈奴人這次更加激動,嘰里呱啦說了一堆,沒等陸懸說話,劉談就問道:「他是不是在罵你?」
這架勢看上去真的跟激情辱罵差不多。
陸懸愣了一下,他原本正在發愁怎麼讓劉談別擔心,聽了這句差點沒笑出聲,連連點頭說道:「是的,因為我對他們單于不恭敬。」
劉談冷冷說道:「不恭敬算什麼?烏師廬又活不了多久了。」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瞬間陸懸居然覺得身上一冷,他開始思索劉談是不是又知道了什麼。
陸懸問道:「怎麼處理?」
這次劉談不說你抓到的你處理了,直接說道:「滅口吧,難道還要讓他回去通風報信嗎?」
陸懸頓時就笑了,笑的劉談莫名其妙。
等陸懸的手下砍瓜切菜一樣將匈奴騎兵全都搞定之後,陸懸十分自然地說道:「走吧。」
劉談默默地看著自己的手腕:「你膨脹了,居然這麼看得起我的騎術。」
陸懸開懷大笑說道:「阿談都能帶兵了,當然是很厲害的。」
雖然這麼說,他還是依依不捨的放開了劉談的手腕,跟劉談並排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