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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安世的臉上透露出不符合年齡的沉穩:「阿兄放心,我已經給你買了一輛馬車,也有車奴。」
張賀倒抽一口氣:「你這是做什麼?你把錢都花了自己怎麼辦?我還說給你置辦一套宅子……」
張安世含笑說道:「阿兄不必擔心,剛剛我出去打聽過了,學宮管吃管住的,我在學宮裡花不了什麼錢,更何況還有獎學金呢。」
張賀無奈:「說得好像你就能拿獎學金一樣。」
張世安傲然說道:「那些學子未必有我強。」
張賀摸了摸他的頭說道:「無論如何你初來乍到,還是小心一些為好,殿下對你青眼相待,你卻不可因此自傲,丟了殿下的顏面。」
張賀對著張安世殷殷囑託,張安世倒也沒有不耐煩,老老實實聽著。
在這對兄弟為了出行做準備的時候,那邊劉談跟劉貞也算是相談甚歡。
不知道劉貞是不是被社會毒打過了,見了劉談之後恭恭敬敬的庶人禮:「草民參見北境王。」
劉談立刻起身扶起劉貞說道:「快快請起,真論起來我還要叫您一聲堂兄。」
雖然這個堂哥給他當爹都夠了。
劉貞一臉慚愧說道:「不肖子孫,給祖宗丟臉了。」
劉談一邊讓他坐下一邊說道:「父皇既然重新啟用堂兄,必然是覺得堂兄胸有溝壑,我這裡亦有重任要交給堂兄。」
劉貞平靜問道:「可是伊吾盧郡?」
劉談點頭,讓人拿上來輿圖說道:「正是,不過堂兄放心,我已選定了兩處校尉府和一處都護府拱衛伊吾盧郡,絕不會讓伊吾盧郡首當其衝。」
劉貞低頭看了看輿圖略一思索說道:「看來殿下也對焉耆起了防備之心,如此臣便放心了。」
劉談聽後立刻問道:「焉耆怎麼了?」
劉貞說道:「焉耆究竟如何臣也不知太多,只知道劉屈氂與他們有來往。」
劉談:……你是真的恨你弟弟啊。
第475章 [四更]475
對於老劉家而言,手足相殘似乎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劉談也只是意外劉貞這麼沉不住氣。
不過在劉貞而言,他已經等這個機會等太久了,當初他引酹金失爵這裡面就有劉屈氂的推波助瀾,劉貞對劉屈氂的恨那才是真的無法調和。
劉談在驚訝過後便問道:「劉屈氂……為什麼要跟焉耆有來往?」
劉貞說道:「這臣也不知,但是以臣對他的了解,可能只是因為這樣最穩妥。」
劉談重複了一遍:「穩妥?」
劉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焉耆是匈奴的鐵桿擁躉,劉屈氂可能只是通過焉耆來跟匈奴往來,這樣就算被抓到把柄也只是他跟焉耆往來,算不得大罪。」
大漢跟焉耆的關係比較一般,焉耆是跟匈奴走得近,但再近也不會沒事兒閒地去撩撥大漢,所以平日裡只要不起衝突,焉耆跟大漢之間還是很友好的。
劉談卻有些意外:「他為什麼要跟匈奴有來往?匈奴有什麼值得他看重的?」
劉貞說道:「殿下應當知道他當初由皇室庶民一躍而成涿郡太守的事吧?」
皇室庶民……這個稱呼倒是有些意思,大概是留著皇室血液的人淪為了平民卻又不甘心,所以給自己弄了這麼一個特殊的稱呼。
但這個稱呼除了昭示這些人身上留著皇室的血脈以外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其他用處。
劉談將注意力轉移到正事上面問道:「對,在此之前他似乎並沒有什麼官職,直接就做了涿郡郡守,也是有些奇怪。」
劉談原本只是以為劉徹要提拔自家人,所以之前對於這件事情並沒有特別多的關注,現在突然聽到劉貞提起這件事情,不由得有些奇怪。
劉貞眼神一冷說道:「當年劉屈氂曾經四處遊歷,他到達涿郡那裡的時候認識了匈奴人,他在那裡停留了好幾年,然後匈奴人南下劫掠,打破了上谷郡,到達涿郡的時候是他力挽狂瀾,守住了涿郡,並且在匈奴退走之後將涿郡安排得井井有條。」
劉談聽到這裡心中一跳:「你是說……他勾結了匈奴人?」
劉貞沒有回答只是反問道:「臣來的時候得知上谷郡剛被劫掠過,而且匈奴的速度非常快,殿下一位他們為什麼能有這樣的速度?」
劉談皺眉:「你是說因為匈奴人對上谷郡那一片地方已經足夠熟悉。」
劉貞點頭說道:「應當是如此,反正自從那之後劉屈氂就取代了為了守城而死的涿郡郡守成為了新的郡守,然後就一路扶搖直上成了如今的丞相。」
劉談的手不緊不慢的扣著書案說道:「這些是你的猜測還是有證據?」
劉談雖然跟劉屈氂不對付,但那個不對付是因為利益關係,劉屈氂想讓昌邑王當太子其實已經觸犯了大部分人的利益,也不僅僅是跟他有仇。
勾結匈奴這樣的罪名太大,如果不是有確鑿的證據,劉談是不想這麼懷疑劉屈氂的。
他也想趕緊把劉屈氂搞下去別給他找事情,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動用毫無底線的手段。
一旦大家發現想要清理政敵只要扣上一頂裡通外敵的帽子就能達到目的,恐怕會有很多人憑空誣衊,就如同當年酷吏橫行,朝臣彼此攻訐污衊一樣,這個先例不能開。
至少不能從劉談手上開。
劉貞突然起身對著劉談行禮說道:「臣有罪,臣有私心,原本就算殿下不同意臣去伊吾盧郡臣也要爭取,因為臣來此就是為了去找劉屈氂勾結匈奴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