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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深吸口氣,耐心說道:「殿下是否已經有決定?」
劉談問道:「你說,左大都尉所謂的找我們裡應外合,要怎麼合呢?這些年來我們在匈奴那邊應該也發展什麼細作,想要裡應外合怕也不容易吧?」
霍光有些頭痛說道:「此事會有陛下安排的,殿下您就不要思慮過多了。」
劉談見霍光十分堅定,只好說道:「好吧,霍都尉也不必著急,我會親自給父皇上書……臥槽!」
他突然爆粗口把霍光給嚇了一跳,顧不得提醒劉談注意形象便問道:「發生何事?」
劉談尷尬說道:「我剛給父皇寫了封信已經發出去了,再寫一封,父皇會不會覺得我事兒多。」
霍光表情奇怪問道:「殿下自出長安給陛下寫過幾封信?」
劉談頓時察覺出了不對:「就……就剛剛一封……」
霍光聽後表情從疑問變成了譴責:「殿下怎麼能不給陛下寫信呢?」
霍光是劉徹的忠實擁躉,他的人生被劉徹影響太大,以至於比起他的父親,劉徹對他的引導更加全面一些。
從送行的時候霍光就看得出來,劉徹還是很喜歡劉談的,也是真的擔心他,結果劉談這個小白眼狼出來就把爹給忘了,居然就寫一封信,還是出了事情才寫,他簡直都要為陛下掬一把同情的淚了!
劉談也察覺出了不太合適,好像……出門這麼久也不給家裡報個平安是不太對。
他總是潛意識的認為身邊都是劉徹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人報告給劉徹,卻忘了那些都不是他親自寫的信,含義不同。
更何況相隔這麼遠,就算劉徹安插了人手,只怕也不會事無巨細,甚至不出大事情都不會報告。
劉談一臉慚愧說道:「我……我立刻再給父皇寫一封信。」
霍光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無奈告退。
他走了之後,劉談只好趴在書案上吭哧吭哧繼續寫信,一邊寫一邊想劉徹應該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計較,畢竟他那麼忙。
然而事實上劉徹不僅在意,還是非常在意。
劉談的第一封信剛進長安城城門的時候,劉徹正在對著劉據抱怨:「這小混蛋一去就杳無音信,連封信都不寫回來,怕是心都野了,朕看以後就不能放他出長安城!」
劉據雖然也覺得他爹說得對,怎麼能一封信都不給父兄寫呢?
但他還是下意識的給劉談掙脫說道:「只怕是每日急著趕路,沒有精力寫,更何況據說他們已經出了玉門關,五弟愛惜應該是愛惜馬力,不想讓信使來往奔波吧。」
劉徹看了他一眼說道:「就算在關內也沒見他寫封信回來!」
劉據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該怎麼替他弟弟爭辯,只好想辦法安撫他爹:「或許已經在寫了呢。」
結果他剛說完,劉談的第一封信就過來了。
劉據一邊讓人送上來一邊笑道:「兒臣說的可對?」
劉徹的表情這才變好了一點,不過等他拆開信之後就又不開心了,他將信從頭到尾從上到下看了好幾遍,最後不可置信地說道:「他居然只寫了公事!」
是的,劉談第一封信基本上就是將匈奴的所作所為給寫了一遍,並且還敘述了一下自己的作為,剩下就是請父皇示下了。
有關於他自己的情況那是一個字都沒提,至於想不想爹娘……那更是無跡可尋。
劉徹看到信之後比沒看到信還生氣,連匈奴明顯找麻煩的行為都不能讓他更生氣。
劉據見劉徹的表情不對,小心翼翼問道:「父皇,五弟說了什麼?」
劉徹十分不開心,乾脆將信往御案上一拍說道:「你自己看吧!」
劉據走上前拿起信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看完之後便笑著說道:「兒臣恭喜父皇。」
劉徹板著臉說道:「有何可喜?」
劉據倒是真的開心地樣子:「五弟小小年紀已有大將風範,假以時日必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劉據是真的欣賞劉談,不是因為他這份硬氣,而是因為他肯擔責,在可能出現問題的事情前面作出決定之後不畏懼不退縮,這樣的品質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劉徹當然知道劉據說的是真的,他也很欣賞劉談這一點,但……那也不行,他還是生氣。
就在劉徹生氣的時候,劉談的第二封信又到了。
劉據十分疑惑:「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值得這麼快又追加一封信?」
因為有第一封信打底,劉徹下意識的覺得劉談這肯定是又遇到了什麼不好解決的事情。
只是這一次劉談學乖了,前面就先寫怎麼想念劉徹,順便還送來了一份當地特產——一塊石頭。
劉談的說法是走在路上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這塊石頭,覺得花紋好看就特地撿了起來準備送給劉徹的。
順便還解釋了一下他們現在路過的地方大多都荒無人煙也沒什麼新鮮玩意。
本來劉談也覺得送塊石頭不太合適,可他也的確沒啥可送的了,希望劉徹看到這塊石頭不會生氣吧。
不過他沒想到的大概就是劉徹還挺喜歡這塊石頭,那塊石頭大概有拳頭大小,是灰黑色,但灰黑色之中偶爾還能透出一絲光芒,看上去就好像石頭裡藏著一顆星星一樣。
劉徹好東西見的多了,反而是覺得劉談這樣見到一塊石頭都能想到送給他才是真的把他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