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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室的門外傳來了幾下急促的敲門聲,緊接著門被猛地推開,張伯幾步走了進來。
對方似是因為眼前的景象驚到了,我看到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微笑臉顯現出一絲裂痕。
「許先——」
「滾出去!」 我厲聲打斷了他的話。
「許先生,您這樣,先生會不高興的。」 張伯語氣里充滿了不贊同。
我將夠起手邊的一幅畫,用盡力氣扔了張伯的腳邊,畫框砸在地上碎裂成幾塊,濺起的木屑划過張伯的衣服,驚得對方連連後退了幾步。
「我說讓你滾出去!」 我喘著粗氣,死死的盯著張伯,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沒有聽清嗎?!」
張伯看著我,面色幾度變幻,最後還是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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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訣開門進來的時候,我躺在一堆狼藉里,盯著落地窗外黑沉沉的天空,不知發呆了多久。
封訣走到我身邊,蹲下身來,伸手撩開了我遮著眼帘的碎發,柔聲問:「小意,為什麼又不開心了,能告訴先生原因嗎?」
我看了封訣一會,片刻後猛地翻坐起身,我將封訣的西服袖口緊緊攥在手裡,盯著他的眼睛急促的問道:「先生,我以前是畫家對嗎?」
「是的,我們小意以前是個很厲害的畫家。」
「那為什麼我現在不會畫畫?」
封訣拍了拍我的的手,安撫道:「小意,你失憶了,一時忘了會畫畫也是正常的...」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想起來?」
「很快,我向你保證過的。」
很快,又是很快,這兩個字我已經聽封訣說過無數次了,我不滿足於這個答案,我起身又往封訣的身邊湊了湊,湊到幾乎快要貼到他身上。
我仰著頭倔強的盯著封訣眼睛,渴求他能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覆。
「很快是多久?一周還是一個月?可是已經過了這麼久了,為什麼我一點想起來的跡象都沒有」
「是我做的不夠嗎?可我明明有按照先生的要求,我每天畫畫、看書、彈鋼琴,我做著以前我會做的事情,穿著我以前愛穿的衣服,吃著我以前喜歡吃的食物,可為什麼...」
我的嗓子裡像是被人突然塞了一個酸澀的桃子,又酸又漲,鼻子也跟著一陣發酸,我情緒幾乎要繃不住,後面說出來的話都要連不成句子。
「.... 先生,你告... 告訴我,我要... 要做到什麼程度,才... 才能變回以前的我...」
封訣沒有立刻回答我,靜靜的看著我,那眼神在我看來似乎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愛。
許久,封訣嘆了口氣,伸手將我攬進他的懷裡,「小意,就算你想不起來,也永遠是我的小王子。」
眼角的淚被封訣拭去,後背被緩緩的輕撫著,「別怕,小意,我會一直陪著你。」
封訣在安慰我。
但我並沒有被安慰到,我更像是被摸了尾巴的貓一樣瞬間炸了。
我猛地從封訣懷裡掙脫出來,聲音也拔高了幾分:「不!我不要這樣!沒有記憶的話,我就不是以前的我了!」
我站起身來,踩著一地的狼藉煩躁的踱了幾步,嘴裡碎碎念著:「我要想起來,我不能不記得,我必須想起來!」
「小意。」 封訣按住我的肩膀,沉聲說道:「你需要休息。」
「不,我不需要休息,我需要... 醫生!對我需要醫生!」
我抓住封訣的胳膊,急切的懇求:「先生您帶我去看醫生,好不好!醫生會讓我想起來的對不對!」
「小意,冷靜。」
與我過激的情緒不同,從一開始,封訣的態度就是冷靜自持的。
這樣的態度,讓我覺得自己仿佛是個大人眼中無理取鬧的孩子,事實上每次當封訣用那雙淺褐色的眸子靜靜的注視著我的時候,我總會不自覺的反省,是不是我哪裡又做錯了。
現在,封訣又在用那種眼神看我了,我像是被燙到一樣,立刻自覺閉嘴。
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良久,封訣嘴角緩慢的勾起一起奇怪的笑容。
「好,我答應你,明天就會有醫生來。」
我無端端打了一個寒顫。
我突然後悔了。
第14章
作者有話說:各位的海星,只能給我。(不是)
這是我在這棟別墅生活的第二十一天。
我此刻正坐在沙發上,看著我對面那名面容和善的中年女人——那是封訣找來的醫生。
封訣說到做到,且動作迅速,不光醫生,連我現在所在的這個屋子,都是昨晚臨時整理出來的。
米色的地毯,暖黃色的壁紙,柔軟的布藝沙發,甚至還有一個一看就很舒適的沙發躺椅,整個房間的裝飾看起來又溫馨又令人放鬆。
這是專門給我當做治療室的房間。
面前的中年女人笑眯眯的向我伸出了手,「許先生您好,我叫李靜,是您的主治醫生,您可以喊我李醫生。」
我猶豫了下才回握過去:「您好李醫生,我是許棠意。」
鬆開手後,李醫生笑著對我說:「從今天開始,我就會負責幫助許先生儘快恢復記憶,不過得需要您的高度配合。」
「呃.. 好的。」
我隨口答應著,又不動聲色的打量面前的李醫生,我心裡總有種奇怪的感覺,我直覺醫生不應該是這樣的,對方兩手空空,甚至連包都沒有。